看见他们那样痴痴地看着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于是，就把这件事情后面的主使土司太太说了来。讲着讲着，我的汗就下来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复杂了。用一个傻的脑来回忆一个聪明人所布置的事情，真是太辛苦了。在我看来，聪明人就像是山上那些永远担惊受怕的旱獭，吃饱了不好好安安生生地在太下睡觉，偏偏这里打一个，那里屙一泡屎，要给猎人无数障的疑团。可到来总是徒劳枉然。我说话的这会儿，也许是光过于烈的缘故吧，汗从父亲和央宗脸上，更从家丁队长的脸上小溪一样了下来。我还注意到，父亲和央宗的汗是从皱的眉问冒来的，晶晶亮亮顺着鼻尖滴落到尘土里。家丁队长的汗却从额前的发际浑浊地渗来，把被淹没的眉了个一塌糊涂。

就这样，母亲恨着的央宗顺理成章地了麦其家的大门。这T，他们就大张旗鼓地睡在一张床上了。有人说，是我这个傻给了父亲借，让他把野女人带了家门。但我已经忘了这件事了。更何况，土司要叫一个女人到自己床上，还需要有什么借吗？说这话的人比我还傻。我们一行人往官寨去的时候，给人倒拖着的死人脑袋在路上磕磕碰碰，发一串叫人不太舒服的沉闷声响。

这一天，我是当够了主角。

父亲十分空地笑了一声，并拍拍我的脑袋，对女人说："哈哈，连我傻瓜儿都有这么好的枪法，就更不说我的大儿了。"这样，就算把我们介绍给他的新了。他又说："看吧，等央宗再给我生个儿，你们三兄弟天下无敌！"这样，又算是把央宗作为家里一个新成员介绍给我们了。与此同时，父亲还夺下我手中的枪，掖回哥哥腰里。那死尸上扑满了苍蝇。麦其土司说："我是想让他查查寨人的，是谁把他打死了？"家丁队长跪下："他想对主人开枪，我只好把他结果了。"父亲摸摸自己的脑袋，问："他从哪里来了枪。"

日的女主人招了招左手。可惜这个女人捂住了睛没有看见。

父亲突然说："好啊！"父亲又对他的情人说："既然这样，我只好带你回官寨去，免得又有什么人打了主意来杀你。"

在我的故事中，应该死两个人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现在，却只死了一个男人。死了的男人张着嘴，好像对前这一切到十分茫然。哥哥把一枚青果扔了死人的中，这样，那大张着的嘴就好看一了。

土司太太这天穿一耀的红衣裳，白的长袖在风中飘扬。母亲居临下注视父亲领着新走近了寨门。母亲是从一个破落的汉人家里被一个有钱人买来送给我父亲的。照理说，麦其土司能不顾门第观念而这么长久地和她相已经是十分难得了。麦其土司在他的情生活上总是叫人其不意。当年，土司太太刚死不久，远远近近前来提亲的人不绝于途，麦其土司都谢绝了。人们都夸他对前太太怀情。这时，他结婚的帖又到了。他和我母亲，一个没有来历的异族女人结成了夫妇。人们都说："一个汉人女，看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向一个土司的女儿求婚的。"是啊，我们周围的汪波土司，拉雪土司，茸贡土司，迥尔洼土司，还有以前的麦其土司，都是你娶了我的女儿，我又在什么时候娶了他的妹妹。再远的土司就更多了，只说曾经和麦其土司有过姻亲关系的，就有大渡河上的三个土司，次冲山以西以北的山间平坝上的两个土司，还有几土司已经没有了名号，在国民党的县官手下守备，势力虽不及从前，但仍领有自己的土地与人。这些人都是我们的远亲近戚，虽然有时也是我们的敌人，但在婚姻这个问题上，自古以来，我们都是宁愿跟敌人联合，也不会去找一个骨比我们轻贱的下等人的。父亲却打破了这个规矩。所以，一开始，人们就预言麦其土司和汉人女的好日不会长久，这么多土司，这么多土司的这么广大的土地上人们都在说，麦其土司只不过是到新

我很傻地笑了一下。见哥哥和家丁队长都不说话。父亲说："你傻笑什么，你知什么吧？"

土司太太领着一人：喇嘛，家，侍女现在骑楼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