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现在，那个广场已经完全荒芜了。

鉴于se尔古村特别贫困的状况，政府有计划地安排了一bu分住房迁移，顺河而下三百余里，到地形地貌几乎和这里相同的新地区重新开垦。那是解放前被一场瘟疫毁灭的村庄遗址。离开的大多是些在此地没有多少gen基的外来hu。1976年以后，留下的住房随着生活状况的改变，新房都建到玛岗觉卡口子上的大河边上去了。在那里平坦的台地上开辟了新的耕地。大多数人家都有了汽车、拖拉机从事长途或短途运输。

木tou、niupi、羊mao以及各zhong药材都是大宗可供运输的货源。新se尔古村的房子大多都高大气派，但不像老se尔古村那样jin凑。三十来hu人家的房子散布在大河两岸，保持着明显的距离。这zhong距离成为村里家族与家族、家族内bu彼此隔mo猜疑的wu质表象。

母亲说，老se尔古村那么多破败的房子，原来因为人畜活动而踩得板结jianying的土地长起了那么shen的荒草：fei胖的荨麻，又壮又高的niu蒡，白天经过那里都有一zhong会遇到鬼魂的恐惧。

说到这些，母亲有一zhong解脱了梦魇的gan觉。

我们家迁chu的时间比较晚。

迁chu来后，母亲说：“你阿爸的脾气也随和多了。”

我和母亲在家门前jiao谈时，远chu1的地边上，移动着父亲瘦小的shen影，他在修补栅栏。

我说我想去老se尔古村看看。

母亲说：“不，去帮你阿爸干点活路吧。他还是那样不晓得休息。以前穷，现在好了，你弟弟一趟汽车就能挣几百元钱，可他还是不肯休息。”

那天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帮父亲干活。

父亲还是那样沉默寡言，但他内心的yin郁较过去要舒缓多了。我还能修补篱栅，外表看去依然那么熟练。我尽量克制着我的笨拙，我掩饰得很好。父亲站在旁边端详着我，我gan到他的yan光十分古老，里面包han着成千上百个年tou，好多代祖先的目光，这些目光一齐注视自己的后代勤劬地修补自家地边上的栅栏。

我的修补工作是把上年扦cha的柳条中未发芽的那些bachu来，然后cha进新砍的柳条，希望它们能在疏松的森林黑土上，在chun风中发芽chou条。父亲雍宗把一gen又一gen的柳条递到我手上。这样简单的劳作使我shen上，以及内心shenchu1都升腾起一gu热力。我还gan到，有一些渺远沉重的东西通过这zhong方式传递到了我的手中。

后来，年老的父亲对成年的儿子说：“累了，休憩一阵再干吧。”

我躺下来，静听着正在返青的草地上一片的nen草破土的声音。仰躺着，我能看到背后平缓的山坡、桦树洁白修长的树干和黑se的虬曲枝条，再后面是蓝天和轻淡的云彩。

还是父亲打破了沉默。

“你儿子长得很乖。？”

“他是你孙子。”

“我喜huan他，你要带他回家来。”

“等他断了nai。”

“再生一个吧。”

“已经办了独生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