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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2/2)

门外的铁锁被风得“咣当”一声,柳秉奎打个冷战,两只手张地捉住延雄的一只手,使劲摇着说:“好老哩,咱赶快走吧,再不敢耽搁时间了!”

延雄突然转过苍白的脸,向柳秉奎决地了个走的手势。柳秉奎壮的顿时伶俐得像一个运动员,呼地窜到了门。他扒在门上向外看了看,然后麻利而不声地把门轴从轴凹里抬来。现在,他们来到院的墙底下了。柳秉奎两条的胳膊将瘦小的延雄一把抱起,一举手把他放到了墙上,他自己也揪着腰带爬上来了。

延雄长长了一气,手在脸上痛快地摸了一把,激动地对柳秉奎说:“秉奎,你带来了坏消息,也带来了好消息。你听过老杨的党课吗?听过?老杨的列主义理论平不光咱们县再没有第二个,就是全地区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他一直多病,是全县中层最差的一个,我一直担心他经不住折磨,这下可就好了!”

延雄抬起望着他说:“秉奎,你先别张。你告诉我,这几天城里再有没有人遭殃?”

二十六日,趁没人时,柳秉奎在街角上揭了一张“通缉令”到怀里,便急急忙忙冒雨向石门赶来了。

他要营救延雄!残酷的现实在几天之内把这个农民变得像“绿林好汉”一样。到了石门公社,天还没黑。周围山着上到都是红指挖工事的人——看来他们也准备打了。老凶多吉少!

在一个山里捱到天黑以后,这个光明磊落的共产党员像贼一样溜到了公社下而的兽医站附近——他半路上打听到老关在这里。大门上有人站岗。他从前墙溜到后墙,攀着一棵老榆树上了墙。他把老蓝布腰带解下,拴在老榆树的一个枝杈上,把自己吊到兽医站的院里了。刚一落地,他就连带爬来到了这个门前…现在,秉奎已经把一扇门轴轻轻从轴凹里抬来了。

柳秉奎两盯着他,右手狠狠地拧着自己上的肌张使他的像一台发动了的拖拉机,急剧地颤抖着。

他从树上解下腰带,两把缠在腰里,顺树先溜到了墙外。他在墙外举起胳膊,把延雄轻轻接了下来。

“没听说什么。我就听说红指把你拉走后,红总把县上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关了禁闭,怕红指再来抢哩。噢,我在来石门的路上碰见党校的老杨来着,就是党校的杨培民校长,我上过党校,认得他。”“老杨?”延雄的一只手一把抓住柳秉奎的胳膊,使劲摇着问:“他怎啦?快给我说!”

个村里冒雨买了几担柴担在延雄家里;又把他家大小瓮全担满。二十五日,他又到北边一个小镇上找一个有名的老中医,给病重的延雄的老伴抓了一回中药。

柳秉奎把自己胡茬的嘴贴在延雄的耳朵上,急促地说:“老!红总为了捉住你,上就要攻石门了。红指也正在山上挖工事哩。情况非常张,赶忙跟我往山跑!跑去咱到柳滩去。你知咱村后崖沟的半山崖上,有一九四七年老百姓躲胡宗南的崖窖,你藏在那里边,我们给你送吃喝,保险他哪个瞎熊也找不见你。快走啊,老!”

他把延雄拉到灶火旮旯来,从怀里掏那样“通缉令”灯光照不到这里,延雄几乎是把通缉令蒙住自己的睛上看,看完后,他神地思考起来。

延雄,一只手的指关节在鬓角里狠狠拧了几下,突然扭过轻声问:“能得去吗?”

心急如火的柳秉奎只好咽了一唾沫,着气悄声说:“老杨昨夜晚被一个看守监狱的红卫兵学生偷偷放来了!那红卫兵的父亲就是这石门公社一个大队的书记,困难时期他上过几回党校,不起伙费,都是老杨给垫的。他念老杨的恩情,因此,到城里着儿偷偷把老杨放了。他准备亲自护送老杨过黄河,从山西转路把老扬往关中老家送呀。我在路上碰见他们。哎呀,你可不知,老杨已经瘦成一把柴了,镜片和都用胶布粘着,病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一路上都是那个农民拿胳膊架着。老杨听说我来寻你,泪珠直淌,嘱咐我无论如何要把你救来,说把你救来后,千方百计送到他们关中去…”

延雄指关节在鬓角里,又神地思考起来。

“能!”柳秉奎铁一样的下朝门外扬了扬,说:“咱翻墙过,我的腰带还在榆树上拴着哩!”他的两只睛闪闪发光。

他从抬开的门旮旯里轻轻挤来,又轻轻将门抬轴凹里。他用两只庄稼人壮的胳膊搂住了延雄的瘦肩膀,张地看着他,激动的泪汪满了他的睛…

两个人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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