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站在门，门外风和日丽，大雁人字形飞过，云彩变动形染上不同颜的天光，老赵吐了吐沫，心颤，胆寒，觉得这个世界比隋末的世更加兵荒。

据说，咸宜庵的活动基本是这样安排的。上午赛诗，古、五言、七言、绝句、律诗都可以，中午简餐，有茶无酒，下午谈佛，大乘、小乘、密宗、甚至儒家、家、印度教、回回教和拜火教都可以，晚上宴饮，有素餐薄酒，可以自带荤菜大酒、大麻糕、罂粟饼，佛理、诗文不忌，弹琴、舞也可以。见玄机之前，先见绿腰或者红团，绿腰喜瘦的，红团喜胖大的。绿腰或者红团背一句“借问箫向紫烟”如果答不下句“曾经学舞度芳年”轰去。绿腰或者红团扫一，如果脸不红，轰去。绿腰或者红团说一句兹语《心经》“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

老赵将所有钱财留给族人，自己来到寺院。没了钱财，骗什么呢？

咸宜庵的都可以见到玄机，绝对不是，是了咸宜庵的几乎都见不到玄机。据说，每天放二十个男人去，可以保证的是，这些人一定能见到一个七十岁的看门老妪，姓赵，又聋又哑，唯一的大脑技能是从一数到二十，但是小脑发达，不会什么舞技，不惜生死，四肢力气奇大，奇快，尤其是两个拳，即使提前告诉闯门的人“我老赵要打你了”等这七个字在闯门人的脑海里形成了意识，拳已经砸穿了他三肋骨。如果某一天有第二十一个人想闯咸宜庵，在大唐武林中排名不前十是休想的。

舞姬再次场，又脱了几件衣裳，只剩腰间一块猩红的纱，遮住和，到有两个老倒，然后托一盘龙涎香块，琥珀似的，蜡似的，长安西市上至少要卖一百贯钱一块，远房亲戚只卖十贯钱，只有这一盘。老赵抢买了四块，是老人中买的最多的。老赵听说过龙涎香，行气活血，散结止痛，利通淋。她上旧刀剑伤多，雨天常常痛，用用应该好。第二天，大国使团彻底不见了。老赵去西市走了一趟，四块龙涎香，香客说，两块是琥珀，两块是蜡。

在寺院里，老赵上的功夫有了。她本来不聋不哑，也会背几首七绝，但是她的确不喜经文。她对方丈说，经文都是缺的男人被饿了之后演绎的，佛祖当年喝完、完林中姑娘，悟的一瞬间，说的一定简洁很多，更像人话，我还是学打吧，不是佛边也需要有人会伏虎吗。在一次伏虎练习中，她手重，把虎打死了，老虎死前一掌把她扇聋了。聋了以后，老赵的话越来越少，慢慢也就忘了如何说话了。方丈临死前，让老赵去跟着玄机，老赵没问，就去了。

老赵还是小赵的时候，大脑就不好使，一片纯良待人，因为手好，又逢世，没吃什么大亏，积攒了一些军功和财产。太平之后，在长安城里，老赵反反复复地上当受骗，一段时间之后，几乎门就被骗，钱就上当。先是买来一些假货，比如刻着西汉武帝专用的玉戈，稻草编织的毯，一放就破的内衣，泥晒成的沉香香块，墨染成的黑牡丹，上了红漆的猫。后来老赵发誓，不再买任何非饮的东西了，上这钱，如果光吃喝，一族人三辈都够了。之后的遭遇涉及更复杂的场景设定。坊里长官的远房亲戚从遥远的大国回来，带来大国的文明使团。因为和坊长的亲戚关系，特意在老赵所在的坊间表演。门票是一定不要的，但是必须年过五十才能参观。老赵第一场没去，但是听说去参观的每一个老人都被送了一朵来自大国的，里飘长安没有的味，听说大国来的舞姬似乎有真功夫，第二场就去了。大国的舞姬着着脱了几件衣服，肚脐，然后托一盘琉璃戒指。只有三个盯着舞姬肚脐看的老了一贯钱，买了，每个人不仅有了一个琉璃戒指，还都送了一个大的赤金戒指，上面一个大文字，坊长的远房亲戚说，这个字是“信”的意思，这个戒指在长安西市可以轻松卖十贯钱。三个老中的一个说，我现在卖给你可以吗？远房亲戚说，好，关键是信，戒指给我，十贯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