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画完大面积的衣裳和璎珞之后，所有的画笔都秃了。好在剩下的空白不多了，不二脱了缠在下的，沾满朱砂，转着圈，了佛的两个，然后爬到，横着左右来去，涂了佛的上下嘴和两眉。和画笔相通，都有，都是中有，使的觉来，力气在中间，才是使对了。佛的两只睛勾勒得最快，画的时候，不二没有一刻停留，不二知，慢了，一定错。但是，睫是一笔一笔描的，笔虽细，但是每笔之间都有清晰的隙。描到后来，不二怎么在心里看，怎么觉得佛和玄机的神生得一模一样。描到角最后一睫的时候，不二的再也忍受不住，了。在佛和玄机的睫上、眉上、睛上、脸上，缓缓顺着脸颊滴到两个上。开始的时候，的是红的，最后的时候，的还是红的。不二第三次觉到一彻底的平静，第一次是那个梦见如木桶脱底般在瞬间彻底净了的夜晚，第二次是在玄机的里面。

不二想起小时候，他脱了，牵，一弯半圆的，在墙下，撒浇一朵完全开放的野。不二闭着，面对着前满他的玄机的佛的脸，他完全看不见，他看得一清二楚，他觉得一切的一切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本一，不二。

开凿的最初，每天要回山下取，不二下去的时候，老虎就守着窟的门。三十四天后，窟里凿泉，不二就再也不下山了。老虎偶尔消失，过一阵自己回来，不二很快失去了时间概念，渴了喝，饿了吃玉米饼，累了用麻黄、大麻和罂粟，造窟一刻不停。

不断生长的植、山上的碎石和风来的沙渐渐封堵，光越来越暗，但是不二看得越来越清晰，有光从玄机的里发，映照得松石更绿，玛瑙更红，刺得不二睁不开睛，上下睑逐渐长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之后，每一天都是看弘忍坐化的那一天，都是玄机的那一天。不二依稀记得他爸给他和他二哥、大哥讲人生理，说古人朝闻、夕可死，当时他爸咬牙切齿的，仿佛死需要很大勇气，是个伟大的事。不二明白，他爸是没会过得，一旦得，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就会消失，人就会一直活在那天里，活在真理里，活在那个女人的里，行尸走，朝夕，死不死一都不重要了。

看看自己供养的佛，喝喝酒，唱唱歌，吃和馒，追悔曾经犯下的罪恶。

最后一工序是给佛像上彩。

不二安顿下来，在院周围开了三亩荒地，一亩了玉米，一亩了麻黄，半亩了大麻，半亩了罂粟。囤积了足够的、换来了足够的雕刻和绘画工之后，不二带了一袋玉米面饼和一袋大麻罂粟，上山开窟。

窟的形状仿玄机咸宜庵里床帐。彩塑是玄机完之后的恬静模样，弯眉、细、酒窝，不穿衣裳，只带璎珞，绿松石、红玛瑙、青金石、粉晶、白玉石。藻井是莲，周围画是飞起来的绿腰和红团，不穿衣裳，只带璎珞，绿松石、红玛瑙、青金石、粉晶、白玉石。

不二在后山半山找到一个废弃的院落，周围的村民说原来住过一个叫玄机的尼姑，长得非常好，大，肤白皙，但是基本是个疯，绝不人，从不自摸，常常和一个被她称作韩愈的男说话，但是谁都看不到院里任何男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