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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文章要有思想(2/2)

如果这是一篇写人的作文,你千万不要写别人,一定要写老师,而且要写语文老师。这理不是明摆着吗?作文,当然是由语文老师来批改的。你偏偏"不识相"地歌颂别人,不论你的文字写得多么情,毕竟不关他老人家的事呀。你要写他上课时阅读课文抑扬顿挫,分析课文举一反三;写他课后在办公室里呕心沥血地批改作业,你动得泪稀里哗啦;写他批评同学时和颜悦语重心长循循善诱,让你突然明白一番理:啊!以前我是多么不懂事。啊!今后我一定要努力学习,为中华之崛起而奋发图!嗯,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千万要规规矩矩。老师指一条明确的路,你就要忠实地走,切记不要走了"歪门邪"。老师让你写"家",你就得写家的温馨,万不可写中华大家园的团结;老师让你写"绿",你就得写环境问题,万不可写生命与和平问题。要知,老师手中的标准答案只有一份,你那份作文若不在答案当中,只好抱歉,索批个不及格吧。毕竟人家老师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来琢磨你那篇答案以外的文章。

应试作文的把戏让那位同学给全看穿了。实际上何止这位同学,许多有脑的同学都看穿了。但没法,还得要投老师所好写,因为得考虑分数。你说应试作文悲哀不悲哀?但它还在那里撑着,还在那里束缚着学生的思想,扼杀着学生的创新神。

思、白求恩、居里夫人等,反面人锁定为:秦桧、希特勒、葛朗台等。这些人可以"灵活"运用,把一些你想到的事迹胡扣在他们上,把你想到的句归到他们名下。像这样写:居里夫人说"我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建设有中国特的社会主义而不懈地努力"!

那位同学在写给编辑的信中说:老师评改作文,很多是凭印象的,即以前作文好的便批个分,作文一贯不好的则休想分。我看过评卷标准,知每一类作文都有一个固定的模式。这就使得学生们的作文犹如同一个模里刻来的,毫无创新,全是空话、话。为了分,学生可以瞎编造,溜须拍。对于焦话题,可以视而不见。其实,每个学生都有两本作文本的,一本给老师,另一本写满真心话的是万不敢上的。老师还要求我们扣准题目,其实就是扣死题目。我们的思想必须与卷老师思想一致,方能分。我们像未长成的小树苗,被利斧修正得笔直而绝无旁枝,千树一面。

事隔三十年之后,这位老师带着一群小学生到一风景优的度假地旅行,在尽情享受无边的绿草、舒适的住宿及香味四溢的烤的时候,他望见一位中年人向他走来,并自称曾是他的学生。如今,他拥有这片广阔的度假庄园,真的实现了儿时的梦想。老师望着前这位庄园的主人,想起自己三十余年来的老师生涯,不禁喟叹:"三十年来,我不知用成绩改掉了多少学生的梦想!"

这使我想起了一件事:国某个小学的作文课上,老师给小朋友了个作文题目,叫"我的志愿"。一位小朋友非常喜这个题目,在他的本上飞快地写下了他的梦想:他希望自己将来能拥有一座占地十多公顷的庄园,土地上植满如茵的绿草,庄园中有无数的小木屋,还有烤区及一座休闲旅馆。他可以和前来参观的游客分享自己的庄园,有住供他们休息。写好的文章经老师过目,这位小朋友的本上被划了一个大大的"×",老师要求他重写。小朋友仔细看了看自己写的内容,并无错误,便拿着作文本去请教老师。老师告诉他:要写下自己的志愿,而不是虚无的幻想。小朋友据理力争说,这就是他的志愿。老师持说那只是一堆空想,要他重写。小朋友不肯妥协,他不愿意改掉自己梦想的内容。老师说,如果他不愿重写,就不能让他及格。小朋友不愿重写,结果那篇作文得到了一个大大的"E"。

假如这是一篇游记,你不必亲自跑过名川大岳,大可坐在教室中优哉游哉地编一篇来。你不必去公园里湖上自由狼的瓶瓶罐罐以及无拘无束的唾沫星儿,只在你的文中写上:啊,清澈的湖,绿得像块翡翠,得动人心弦。你也不必去售票的阿姨嘴里咬着瓜睛看着《人的艺术》,专心致志,就算你喊破咙,她也不抬一下。正在你全无耐心、要往回走时,窗猛然飞一张门票。你拿一张十元票递过去,半天过去,方才听见:"没零钱!"你只在文中写上:阿姨笑脸迎人,你的钱没带够,可是她对你说:"没关系,你去吧:祝你愉快!"然后她从自己袋里掏一元钱放里,你动得泣不成声。

还有,有关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杀人放火这些你都不能写文章当中。本来嘛,区区中学生以学业为主,不必去社会纵横。你只要闭上睛写上:我们生活在没有污染的空气之中,我们学习,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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