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葛老板惺忪着又上楼来把我叫醒了说：“你太太的电话。”一脸的不兴下楼去了。我想，这么奇怪！到二楼接了电话，思文在那边激动地说；“移民开放了，人人都在申请，现在可能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她要我上回去，我说：“没兴趣呢。”她焦急说：“还不抢时间，说关就关掉了。”我说：“星期天回来再说。”她说：“固执啊，蠢啊，你！”我说：“星期天回来再说。”她急得冲着我嚷：“固执啊，蠢啊。”我把电话筒放了，又上楼去睡。这天思文又来了两次电话，我说：“星期天回去再说。”

餐期过了我到后面去事，他嘴独自嘀嘀咕咕糊着也不知说些什么。我心理上有了优势，就保持着一宽容的沉默。他事不很利索，经常错，挨老板骂比我刚来时还多。老板走了他就跟我说：“这世界真荒诞。”我也不搭腔，把话岔开去。有天我们两个包卷，拿去炸裂了好几个，葛老板用一个碟装了，摆到案板上说：“你们看你们自己看。是怎么功夫的？生的也是双手呢！”我心里明白老板在转了弯骂他，因为我从那次以后再也没过错。周毅龙拿了一个仔细去看，似乎在辩认是不是自己包的。我看他又来这一，正想申明几句，老板对他说：“看也没用，就是你包的。”他又去翻看另外几个，里说：“是吗，是吗？都是我？都是我！”老板去了，他四面瞧瞧，突然摸了菜刀往案板上一砍说：“我把你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刀的一角砍塑料案板，微微抖动。我往旁边一闪说：“老周，你别吓我！”他上又转了笑脸说：“你不会去汇报吧？”我说：“你说了什么呢，我没听清，要不你再说一遍。”又想起他骂得怪，请老板吃了餐饭都没抬举他，原来这就是忘恩负义了。

有天晚上老板煎排晚餐，我看着排在平炉上煎得吱吱响，算一算人数少一块排，想着该是我和老周两个吃一块了，心里就张起来，不是滋味。盛了饭我想赶快走开，葛老板把一块排切开，拨动一边，说：“这是你的。”我上说：“叫老周帮我吃了，我不喜吃。”端了饭碗赶快到餐厅去。

三十六

思文说：“其它九十九个人都是傻，只有一个聪明人，那就是你。”我说：“你不必再讲了，你再讲我也是甲耳朵乙耳朵。要申请你自己申请，我

：“荒诞到这里算领会透了。”我说：“我来久了，也习惯了，还能在心里把自己当个人？谁你是什么的，博士也好，天士也好，没人理这。”他说：“赚钱还是要去读个学位，这样会有之日？”

（以下略去600字）

星期天回去了，思文说：“啊呀呀，少赚一天的钱就割了你心一块吧！人人都申请了，不知明天还有没有。”我说：“移民有什么了不起，请我移我还不移，别人申请别人的，别心里酸溜溜的，只有那么大的便宜。”她说：“几个人又象你？”我说：“一百个人里面总有两三个吧，真理有时候在少数人手里。”她说：“那你说的比例还是太大了。”我笑了说：“那我就是百里挑一。”

这天早上，葛老板睡惺忪地上到三楼，叫醒了周毅龙，不兴地说：“你太太叫你接电话。”说完又下去了。老周披上衣服说：“什么呢，赵洁！是个死脑吗？就不想想把老板也吵醒了。”他到二楼接了电话回来对我说：“老板起来了，帮我请天假，我要回圣约翰斯一趟。”我说：“什么呢？”他吱吱唔唔不声，匆匆走了。下午他从城里赶回来，喜气洋洋的。（以下略去230字…）

葛老板开始要我上灶，先学炒大锅饭。有时生意忙起来，就叫我炒饭餐，偶尔也要我炒菜，他在一边指，又要我把菜谱都背熟。周毅龙在后面洗碗，脸总不好看，把我当成了对。

又有一次葛老板在楼上没下来，珍妮送单来了，我就去炒菜。老周在旁边看了单，就去炒饭，看来他平时还是留心了的。我说：“小心老板会骂人的。”他说：“骂什么，炒个饭谁不会炒，神秘兮兮的！”我只好由他去。这时老板从楼上下来，说：“老周，你把自己的事好就可以了。”他打下火的手柄，悻悻地走了。我完就到后面去，他慢悠悠地翻了一个白看着我，我只作不懂。他糊糊好象自言自语地说：“跟着老板转啊转，狗一样的转啊转。”我把手中的刀往案板上一拍说：“老周你放什么！”他说：“我骂谁，我跟我自己说话。”我说：“跟自己说话到厕所关了门说，在我面前苍蝇哼什么哼的！我不跟老板转，倒跟你转？你又不pay我！什么时候你把本事拿来能pay我了，我跟你转。你有了那天，也别在心里骂我势利。”他吓着了，低切菜，不再声。看他那么老实的样，我心里又不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过了一会他又若无其事地和我讲话，我想：“倒是厚，要我怎么得来。”

（以下略去5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