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停我说：“你周末也不去玩玩。”她说：“哪里去玩呢，别人都忙呢。”我说：“找古博士、张小禾他们去玩玩。”她说：“张小禾，人都不知到哪里去了，鬼影都不见一个，电话也不打一个来。”我说：“你碰了她问她就是。”她说：“上次倒碰到一次，告诉我搬到东区去了，电话还没装好。”忽然想起什么很兴奋地说：“她跟那个男的分手了，她知那个男的底细了，赌气搬走了。有人写信都告诉了她，也不知谁写的，肯定是那个男的仇人。”我说：“谁叫她自己那样轻飘飘的，随随便便把自己献去了，吃到苦果了吧。”她说：“别拿那一来看人，这里是加拿大！她还算是个有气的，知了就走开，要到别人，那还不将错就错糊糊过了下去，再唆使那男的离婚。仔细一想，天下男人都令人心寒，不能怎么让人抱希望。我真的很可怜那些少女，一个个都在梦里沉着。”我说：“少女可怜，这是什么话？听不懂。最好天下女人谁也不抱希望，团结起来把男人一概批倒，就了恶气。”她说：“可女人还是要去抱希望，不抱又怎么办？她们总要走到男人跟前去，今天不去明天还是要去，说她们贱那是委屈她们了。人间有些悲剧简直就是上帝安排的，女人其实没有选择。”我说：“那她张小禾也倒霉的。”她说：“她也倒霉，我也倒霉。倒霉的女人多，她一个，我一个，还不知多少，普天下都是。”我指了自己说：“倒霉的人这里还有一个。”她指了我说：“你？你还不算，不够资格。你有一条现成的路走，赚得不想赚了就往国内一溜，什么都有了。”我说：“这条路人人都可以走，可没人愿意走，都舍不得北的锦绣前程。”她说：“别一句一句说风凉话。”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古博士打来的。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我了一个“拜拜”的手势，开了门去。

张小禾不理我，我也不理她。有时迎面走过我也不抬一下，象中没见到有个人。我最不喜姑娘们那用冷漠装饰起来的傲慢。我在心里说：“以为是个男人就想打你的主意吧，别来这！”我一也不想打主意，我觉得那主意在这个地方离我很遥远，这使我有志气傲冷淡的样。但有机会了，我又偷望她一望，肢婀娜，脸白，小嘴微微撮着，溜秀的惹人。她下楼的时候，我站在厨房门看去，她衣服腰那细微的折皱传达的那什么也是刺激想象的。有几次她从我边掠过，我似乎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侧了嗅嗅，却又什么也闻不到了。那一丝异香总使我老半天心神不宁。

有天晚上我洗澡的时候，躺在浴池里突然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又开始泡在浴池里洗了。意识到这我吃了一惊，忽地从里起来，双脚站在中想跨去。犹豫了一会，又觉得没什么，慢慢躺了下去。我竭力去回想自己是从哪天开始这样了的，但已经想不起来。我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不知不觉就这样放松了戒备，连浴池也不洗一下。前面那个女人在这里的时候，我也泡着洗过几次，但一定不会忘了洗刷浴池。洗完澡我并没有那不安全的觉。

在心里我承认这个姑娘算是个不错的，搬来这么久了，也没见她和什么男人缠到一起。在多多，大陆来的姑娘漂亮的不多，有个差不多的模样，就老有人找她去玩。我从来没见有人来找过张小禾，有几次我注意到她整天一个人呆在家里，也难为她耐得住这份寂寞。有一次她在厨房里轻轻地哼着歌儿，我下意识地着哨接上去，她上就停了下来。我好惭愧，在心里揍自己几老拳，停一停又把调下去，证明着是自己自己的，与她没有关系。

六十

！”我的左手指前几天不小心碰在烧的锅耳上，起一个很大的泡。我把指尖朝下，泡里面的就到指尖那一，又把指尖朝上，里面的就到指跟那一，反复几次，让在里面晃。她抓了我的手说：“让我看看。”又摸一摸那泡。我说：“痛得我直弹起来，把手帕打了不时敷一敷，照样要事。现在倒不痛了，有几晚都没睡好呢。”又指了手上几刀伤伤的疤痕给她看，说：“看了你知钱是什么东西了吧。”又搂起脚让她看上爆起的青。她松开我的手说：“你的钱也真的是血汗钱，你不想借我也不怪你。”我说：“我也没说不借，说不定你奖学金又得了。”她说：“那肯定是没有的，我银行里只剩两三千块钱了。”我想起孙老板的话，心要狠，要狠！想丢句过的话让她绝了这个念，可就是说不。我敷衍着说：“再说啦再说啦。”她说：“你心里还是掂一掂这件事啊。”

这天我休息，叫了孙则虎一家和几个朋友来玩，晚饭吃。我买了一箱啤酒，两只龙虾，几斤螃蟹等，大家都拥在厨房里。我说：“孙则虎，今天你动手，我休息一天。天天我就是炒菜炒菜，站到锅边上我心里就发慌。”几个朋友嚷起来：“老孟钱，老孙力，我们大家嘴！”朋友们都不叫我力伟，都叫老孟，有的脆叫孟狼。孙则虎说：“我力可以，都是我指挥。”他吩咐这个那个摘菜切菜，自己在椅上坐了开瓶啤酒喝说：“都完了我来上锅，不许有人手捣。”他没分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