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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2/3)

“你…那么咙大嗓门…吼喊啥呀?”母亲斥责父亲,委婉地说“你跟娃好好说嘛,凡事总得商量…”

“好!”父亲气更脆,断然说“社员谁愿意养,就卖给谁;没人要的话,脆给人家场退回去!”

“娃又没说不去嘛!”母亲替儿说话“娃只说,那些事情咋样给人代…”

“你看,我刚买回来,钱下一河滩,咋呀?”驹为难地说“我走了,给谁?”

“这下好咧,驹!”父亲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给儿叙说早已谋算稳妥的计划“你一去工作,就把爸的心病除了。我也走呀!公社王书记叫我到场去。现时地分了,也分了,‘一号文件’我给他落实了。我去喂,吃一碗不心的饭,算咧!冯家滩…我待得够够的了…”

“啥?”驹猛地扬起,停住筷。从门窗泻到院的电灯光下,瞅得见父亲喜盈盈的睛。这实在是没有预料得到的事情。他惊诧地问:“你在哪儿给我找下工作了?”

“得谢你安国叔哩!”父亲诚恳地说“县饮公司刚买回来一辆新车,需用司机…”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驹说不清自己是喜是忧,心神慌了。是这么一码事!原来是有一颗福星悬在屋脊的上空,使父亲一扫愁容,喜气洋洋。他自己却兴不起来。他在三队里刚刚铺展开一大摊工作,怎么能一拍走掉呢!但他又不想使父亲当即扫兴,就低下,漫不经心地用筷挑动起所剩不多的面条来。

里发呼嗜呼噜的响声,汗上冒来,浑都舒服了,母亲看着儿吃得又香又快,满意地笑着。父亲也笑着烟,有意等他把饭吃完再说话。

“那还招呼啥哩?”父亲立时睁大睛,不解地盯着儿的脸说“这样的好事,盼都盼不来,还有错?”

“我在冯家滩了一辈,落下个啥结果,得了个啥下场,你看不见吗?”父亲不但没有被母亲劝解下来,反倒气更冲了“你还想在冯家滩呀!哼!办阎啥砖场,场…”

驹看着父亲冷峻的脸,克制住自己,把想说的话咽回去了。娃还在饲养场里等着哩,绝对不能和父亲在此时吵架。他并不在意的样,轻松地说:“即就是明日去上班,我现在还得去安顿一下,今

“你本来就不该去买!”父亲似乎动了气“现时地分了,也分了,你还办啥场嘛!”

父亲要到公社场去,他不阻挡;父亲觉得在冯家滩“待够了”他能理解,可是,他冯驹怎能走得了呢?我的天!信用社里贷下成万块钱,刚刚从山里买回来八秦川,准备开办繁育场;新建成的砖场,刚刚烧一窑新砖;正在落实过程中的土地、果园、菜地、鱼池、磨房等等责任承包的善后工作,繁杂而又啰嗦…自己铺排下的这一摊给谁撂下呢?啊呀!驹在心里唉叹,不大满意地盯着爸爸说:“你让安国叔…给我找工作,事先也该…给我招呼一声嘛!”

“说得那么容易。”驹苦笑着摇摇“我跟秦岭场订着合同哩!”

驹。”父亲终于忍不住,欣喜而又神秘地说“爸给你把工作找下了。”

父亲的态度更加:“你走你的。你去开你的汽车,谁场让谁去办。”

“土地该分,耕也该分。”驹说。这是自去年冬天以来父间一直没有统一的矛盾。去年腊月驹上台当队长的时候,乡村里到风传着四川、安徽、河南分田到的消息,他终于下定决心,在三队实行包了。父亲吓坏了,先是阻挡,后是劝解,父间几乎失了和气。可节过后,老汉从县委三千会回来,自己也夜以继日地忙着开会,研究如何分田分的事了。生活的急剧变化,把老父亲的嘴堵死了,他无法理解这变化,却又习惯于执行上级文件规定的政策,谅父亲的心情,平静地解释说“场是一项好副业,更该兴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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