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十一节(3/3)

料的举动震慑了冯家滩。

“啪嚓!”玻璃装面的“卫星”奖牌摔破了。

“刺啦!”绣着金字的紫红色平绒奖旗撕破了。

冯志强站在景藩旁边,挡住他的手:“大叔,这太可惜了,上等丝绒哪…”

“那…谁要谁拿吧!”冯景藩停住手“做块尿布,还有用…”

没有人笑,会场里那些面呈菜色的男女,默不作声地瞧着党支书的举动。

冯景藩突然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颤抖着声音说:“入社时,大伙把土地牲畜交给我,现在弄得人没粮食、牛缺料,我对不住冯家滩父老兄弟…”

新任冯家滩大队年轻的大队长冯志强,经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刺激,抱头趴在讲桌上,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整个会场,唏唏嘘嘘,哭哭溜溜,悲壮激越,感天动地。

冯景藩热泪纵横,大声说:“这次修河堤,天冷,肚子饿,我不强迫大家。谁相信我冯景藩,谁跟我下河滩…”

男人女人,婆娘女子,扛着铁锨,挑着担笼,一哇声跟冯景藩下到白雪皑皑的沙滩里…

“稻地整好了,大堤修成了。白米吃到嘴里了。冯家滩男女的脸上放光了,菜色褪净了。我跟冯志强可成了罪人!”景藩老汉磕掉烟灰,痛心疾首地唉叹“冯家滩刚刚还过阳气儿来,‘四清运动’开火了;‘四清’还没收完场,‘文化大革命’又闹上了。这下好,冯志强娃娃赔了一条命,我活剥了几层皮,冯家滩乱成一滩泥沼了…”

“爸,你为冯家滩出了力,受了苦,社员还是记着你的好处的。”马驹安慰父亲说“现时党的农村政策,就是纠正前多年的瞎折腾…”

“有人把我叫‘维持会长’,我知道;有人还说我是‘湿湿木柴,只冒烟不冒火’,我也知道。”景藩老汉苦笑着说“我不管,谁爱说啥由谁说去。我的火嘛,早给‘四人帮’浇灭了,冒不出火罗!”

马驹听着父亲的话,深深同情父亲那一辈“老上改”干部的不幸遭遇,如果没有那些挫伤他们积极性的“左”的失误,而是给他们以党性和政策的教育,给他们以科学和文化的武装,他们自己以及他们领导下的农村就绝不会是那样要死不活的局面。他庆幸自己正当年轻有为的时候,遇到了现在全面恢复农村经济的好时机,便安慰父亲说:“现在,振兴农村的时候到了,所以我想放开手大干一场。”

“土地耕畜下户了,跟单干没啥两样。你干啥呀?”景藩老汉说“政策一天三变,你能保住日后是咋回事吗?”

“现在政策是在变,是往完善的地步变哩。”马驹不能同意父亲的意见“不是过去那样搞‘大呼隆’了…”

“十年二十年以后呢?”景藩老仅严厉地提出一个问题“你能保证日后再没有害人的运动了?”

“我相信不会再发生那号事了。”马驹说。

“发生不发生,谁也难料。”景藩老汉只相信自己的亲身经历,根本不把儿子的话当一回事,只是用藐视的口吻说“冯家滩这一摊子,谁也弄不好。”

“难弄肯定是难弄,现在是人穷地薄,社员没信心,干部不管事,确实难弄。”马驹说“再难总得有人弄。我想试火一下…”

“你甭试火,不行。你那点本事我看得见,你不行。”景藩老汉说“我没本事,把冯家滩没有搞好。冯志强呢?高中毕业,本领比你强多了,也没搞好嘛!何家营的何永槐呢?老模范,现时也要撂挑子,觉得没法干了!你娃娃有多大本事?你想试火啥?我试火了一辈子,也不成!”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