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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2/2)

“彩彩,咱们明天去给志叔…烧几张纸。”驹沉重地说“让他知,冯家滩人没有忘记他。”

“我实在对不起你…”驹抱住彩彩说。

彩彩吓慌了,急忙拉住驹的手臂,颤着声儿问:“你咋咧…你说话呀!”

“说啥来呀?”

彩彩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

“彩彩,大婆把志叔的那些材料给我看了。”驹大声说“嘿呀!不可想象——实在气人!”

“彩彩——”驹轻轻地叫。

“大婆给我说…唉!”

“哦…”彩彩心里猛地一,慌忙说“俺给你…说了些啥呀?”

她和驹推着车,并排走在麦田间的机耕大上。白杨的叶轻微的响声,夜里的河川,空气中弥漫着麦苗和槐的混合气味,撩拨着人的心。他们现在是有意躲开公路,去到夜晚里人迹罕至的河堤上去谈情说,这还能糊吗?那令人心悸的时刻就这样在人还没有充分准备的时候来到了,啊呀…

彩彩看着驹难为情的样,猜摸到八九成了,肯定是把她的心事告诉给驹哥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等得及她给他写信,却由把话说透了。驹哥明白地约她到河堤上去,那儿树大林密,夜晚无人走动。女儿家的羞怯心使她不禁发问:“啥话嘛…还要到河堤上去?”

杨柳的枝叶遮挡着月光,河堤上幽暗而安谧,稻田和洼里青蛙的叫声响成一片,更渲染河滩的寂静。

“我冤枉了你的心…”

驹瞧瞧公路两,难为情地提议:“咱们到…河堤上去,这儿不好说话…”

“嗯…”彩彩应着。她知他有话要说,等待着。

驹立时闭了,一切解释对于她都是多余的,任何最诚意的歉都显得苍白无力。驹张开双臂,把彩彩更地抱在怀里,猛烈得近乎疯狂地吻着她的发,脸颊,嘴,尝到了她涌在脸上的泪的咸涩。

彩彩仍然默默地走着,没有说话。除了仅有的一张照片,她至今也想象不来父亲真实的面孔,真实的笑声,真实的走路的姿势…她从,母亲和善良的乡亲们的嘴里,自小已经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定的信念:父亲是上个真正的父亲。她和他,都是据死者的遗和乡亲们的传说来理解父亲的啊!

两人都不再说话,在坑坑凹凹的机耕大上默默地走着,自行车的链条有节奏地轧轧响着,走上河堤了。

“甭说了…啥话也甭说了…驹哥呀!”

“啊…”彩彩听着,一阵眩“呜”地一声哭了,她站立不住了,支撑她沉默到今日的那一无形的支,现在被驹哥扯断了,她一扑跌驹的怀抱里…

“我一气读完那篇文章,我…泪了。”驹动情地说着“那篇文章写得好,志叔的事迹也着实动人呀!我今晚才比较全面地了解志叔的人品了。”

“到河堤上再说。”

彩彩被驹哥悍的男汉的气势包围了。生活过早地教给她的过多的理智,顷刻间灰飞烟灭了,她忘情地伏在驹哥宽阔的脯上…

“大婆说,俺爸不要你跟我…”驹痛苦得说不话“你跟文生订婚…是为了不影响…我的前程…”

“噢!”听到驹说着关于父亲的事,彩彩稍微冷静下来“你看了也好。我也打算让你什么时候看一看哩!”

驹已经推着车,离开公路,走到麦田间的机耕大上了。彩彩略一迟疑,甩甩发,也跟着推上车下了公路和机耕大叉的漫坡。

“嗯!”彩彩低声应着,

“…”“唉!嗨!”驹猛然撕开脯上的衣衫,在穿着背心的膛上用拳擂着,捶打着脑袋,撕扯着发,一声声沉痛的唉叹从嘴里连续涌来。

“整人整得红了哇!”驹激愤地说“连《中国青年》上登着志叔光荣事迹的文章,也当作罪证装整人的材料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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