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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惶(2/3)

我天不明就爬起来扫地,而且尽量不扫声响,以免惊醒正在酣睡的教师。我一天不是三次而是不计次数地给主任和校长打,接着给所有教师都送到房间。我打扫了院,又自动去打扫厕所,教员厕所和学生厕所。我拣来好多烂砖,把小灶房和走之间的泥路铺接起来,使教师们下雨天来打饭时不踩泥。我烧完开,就拣尚未烧烬的煤渣儿,节约开支。我帮炊事员杨师傅洗菜,涮锅。总之,从天不明爬起来到打过熄灯就寝的铃声,我不使自己有一刻钟的闲歇时间。我想向全校一切人,校长,教导主任,男女教员,学生以及炊事员,用我的不懈的努力,证明我改造的诚心。我的老同学刘校长给我谈过,要认真改造,争取重新人,我要用诚恳的行为,赎回我的原罪。我渴望重新为一个人的心情越烈,我表现来的改造的心意就越诚恳。我甚至觉得这个六七百名师生的学校里的杂务太少了,不够我表现。

我彻底垮台了。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里,一就栽倒了。我又犯了一个错误,把自己的罪行看得太轻松了,尤其是把时间的概念完全错了。想重新人,远得看不到哩!我浑没有一丝儿劲了。人的绝望,就产生于这迷茫之中。我决自杀!打过熄灯铃儿,我了门,第一件事就是给田芳写信。我笔帽儿,在红格白纸上写下一个“芳”字的时候,泪就糊住了睛。我听见敲

过了一年,没有人找我谈一谈我改造得怎样了?我有急,又不敢来。这天,刘建国把我叫到他的房,对我说:

当我回到学校,打开被,发现有一张小纸条:

我的心扑扑直人的之日到来了吗?我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向他一个激涕零的笑,却说不话来。

我的心又慌了,行动和内心难不一致吗?我忙说:“什么时候表决心呢?”

我知,这个时候,社会上已掀起一个“向党红心”的运动,学校里早已刷上大红标语了。教师们每天下午开会,向党心,我没有资格参加会议,只是埋杂务。刘建国校长让我向党心,我终于有了一个向全教师剖白自己的机会。我一夜没有睡好觉,把那个发言稿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一定要把自己的错误思想刻地自我批判,争取早日拿起象征着人的标志的教案本来。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县一中的“鸣放”会期间,那是我们毕业以后的又一次难得相聚的机会。后来,当我被宣布为“中右”时,她的惊恐并不在我之下。那天晚上,我被监护着,无法与她相会。我想立即向她诉叙这一切变化的由来,心情十分迫切,却不能单独自由来去了。直到“鸣放”会结束那天,她来到我们小组住宿的地方,帮助我捆被、却不说话,我看见一滴一滴的泪滴在捆扎被的白线绳上。捆完之后,我没有勇气看她一,低着,懊丧地等待她开。她没有告别,就走了,当我抬起来,只看见她闪时的一个背影。

“你这一年的表现不错,同志们反映好。”

“你的行动表现了你的决心。”刘建国说“可你心里怎么想的呢?你应该向党表示一下。”

我真希望她打我,不是用手,而是用绳或者木,狠狠地打我,我在这亲人的打中才能得到一负罪的解脱。

我永远等你!

我真想打你…你太叫人想不到了!

第二天下午,当我把自己狠狠地批了一通,狠得我痛哭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的确轻松了一下。接着是大家的评议,第一个人的发言之后,我就没有泪可了,随之而起的争先恐后的发言,一个比一个激烈。没有一个人提及我了许多不属于我的事。没有一个人说我表现过哪怕是一分的改造的诚意,而是对我说过的那句反党言论——好大喜功的话,重新行批判,甚至比“鸣放”会上订我“中右”时的气氛还要严厉,火力还要猛烈。有人在分析我的反动言论的源时,说我本就是一个不纯洁分,生活作风有问题…

就摸那个绣扎着那句动人心魄的古词的白布,泪就涌来,滴在那两颗重迭着偎依着的心的图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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