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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jinru(2/3)

前,赌气地说:“吃!不吃白不吃!你不吃,指望刘建国那个杂说你的好话吗?妄想!甭那么不顾死活地!你指望刘建国给你说好话,摘帽吗?妄想!那个杂没有人的心肝!狼心狗肺!你怕他,我不怕他…”

“你的右派,也不是我给定的,在我跟前凶啥呀!”她得势了“你压迫了我成十年,欺侮了我成十年,我低声下气跟你快十年了!够了!你而今落下个大右派,跑回老窝儿来了,要是不当右派,你还

“噢!这是有名有望的徐老先生的好儿呀!我这笨人笨,倒认不得了!”她在灶房门拍打着手,拍打着膝盖,大嘘小叹,挪揄着说“听说你阔了,从左派升成右派了!真气魄呀!给徐家争下光了!”

然而更多的是他既没受到刘建国的批评也没受到表扬的时间,他就一边着面团,一边斜着儿,说着损我的话。他一个人饭,许是太寂寞;教师们一般不屑于和他有过多的往,没有共同的语言;他于是就把我当开心的对象:“徐慎行,听说你的本事很大的咧!能写能画,拉弹唱,是个全才咧!听说你能倒背《论语》,学问沉咧!你没事了,挠挠訚去嘛!怎么就要长嘴长地提意见?这下倒好!放着人民教师的位位不能坐,跟我这号下苦人烧锅燎灶,侍候人家。本来该着我这号受苦人侍候你哩!”

里的临着街巷的墙上,有用白灰刷写的大幅标语:“社会主义好”“保卫社会主义江山,反击右派攻。”我几乎再不敢东张西望,低着了自己的门楼。

她装作不认识我了。我也不知该怎么对付这局面,避开她的恶恨的光,径直往里走。

“在我面前凶,算啥本事?”她本不怕,反而腰“有本事在学校里发凶去!”

我的妻的变化更富于戏剧

我索不说话。无论他骂,他损,我都权当是狗放。我最怯火的,是他到刘校长面前对我的揭发。刘校长经常通过他了解我的言行。祸从,我记下了这个千古名言。时日一长,我甚至能对着他骂我损我的脸孔傻傻地笑笑,讨好地笑笑。

她又赶房里来,手在腰里,站在门,嘲地撇着厚厚的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的白女呢?那个野婆娘呢?”

我自那年暑假成了右派,就没有回家去过。我怕见父亲,怕见杨徐村的父老兄弟,尤其怕见我的妻淑娥。我不知该怎么办,和田芳断绝了,我更愿意孤,在这情况下,我觉得最难理的关系是她。离婚吧,我正是政治上遭难的时候;回去与她凑和着过吧,我心里觉得自己太下贱了,连个人味儿也没有了。

我要是不能忍受而走掉,他就会大喊大叫:“这贼驴日的右派又钻到哪达去了?不看看火都灭咧!真是顽固…”

我踏,听见小灶房里有啪哒啪哒的风箱声。我的妻淑娥大约听见脚步响,从小灶房里探来,看见我,站直了,问:“你找谁?”

我想到我在学校的屈辱,顿然了,坐了下来。

他有时又显很下的样:“你这家伙艳福不小哩!那个装模作样来批判你的女先生,长得多疼人哪!听说你跟她念书时,‘咕咚’在一搭?嗨!你说实话,你跟她×来没有!哈呵!甭脸红哇!只要摸她一把,死了也值了!”

寒假里,我没去了,想在学校呆着,刘建国安排了护校的人员,居然没有我,更不容许我整个一个假期都呆在学校了。他不放心我,怕我纵火或爆炸吧?我在寒冷的腊月里,回到了有陌生的家乡杨徐村。

“你…”我的血一下冲到脑,忽地站起,拳捶在桌上“你再…胡说一句!?”

我的心像是给扎了一锥,疼得几乎窒息了。我走自己的住房,痪似地跌坐在椅上,脑里麻木了。

他有时对我又十分恶劣,那往往是他受了刘校长表扬的时候,就会对我瞪起三棱睛:“你狗日的一天磨磨蹭蹭的,不好好改造,你死到司也不是个好鬼!人家刘校长跟你是同班同学,瞧人家而今在啥位位上敬着?你而今在啥儿里蜷着?共产党是人民的大救星,你敢反党,真没看,你后脑勺上长了一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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