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又听得季云继续“这玉，当初在紫霞山别院，七爷给过一次，女儿觉得这样收了玉佩不合礼数，因此退送了回去…而后，在下山的庄中，七爷又亲手送了一次…”

她只一人独行这么多年，母之类的在记忆中翻找都是没有的，如今陈氏真心以待，连最坏打算都了，她如何没有动。

见季云握着自己的手，她又说“你父亲他们只看朝堂，在外，你父亲定会全力相助七皇，但咱们女人家，阿娘没那么远的见识，阿娘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但凡七皇若因见咱们府的门第不匹皇家而轻视你，你只告诉阿娘，阿娘就算费劲一切，定不让你受委屈…”

陈氏扶着她的手臂，轻笑：“你祖母说，上次七皇来府中，她看得来，七皇对你是有情愫的，如此我便放心一些，且你们的亲事乃是御赐，你着圣旨王府，亦是最好保障，不过，你祖母说的对，世间何事都抵不过自个儿的情意，七皇真心喜你，才是最好的最妥当的。”

“母亲，女儿的婚事，女儿全凭母亲大人与父亲大人主。”季六低眉顺。

如今随在自家女儿上，结合如今的谈论对象来看，这玉是谁的，陈氏自然能猜个七七八八！

只是她一想到，有可能七皇看中的就是季六的这副，心又是一阵莫名的五味陈杂。

季云受陈氏轻抚自己的不安心情，伸手摸上脖，从脖中红绳，带一块白玉来：“阿娘，这事儿，女儿也只跟您一人讲。”

人皆是有心的，只要知对方是真心待自己，亦会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真心。

季云静静听着，心里缓缓的倒也泛起了一酸酸的滋味。

陈氏一见这玉佩，睁大了，带着诧异：“这…”这样的玉佩质地，这样的雕工，明人一看，便知这是自中内务府的！

“阿娘，”季云把轻靠在陈氏肩“您莫要担心，七皇不会因门第之见轻视女儿的。”

陈氏看着沉静柔和的女儿，缓缓：“你嫁皇家是咱们季府的福气，只是皇家之中不比咱们府中，皇家规矩众多，你日后也要辛苦一些了，不过你放心，阿娘会一直在你边，日后若受了什么委屈，不怕，咱们就算皇家，咱们亦是不怕。”

讲着讲着，讲多了，陈氏把这几日与大老爷商量的全都讲了来，她已经打算好了，她的二哥儿已经定亲，却还未成家，只要一成家，就让两个哥儿都去求个外放官。因大昭有法律，双亲健在的不可分家，不然，亦打算来个分家，而后自己与季尚书一心就为季六在季府筹谋着。

陈氏看着季云黑沉沉的眸，怀着扑通扑通的心，只觉得那声音飘飘渺渺的，全钻自己的耳朵中“七爷在庄上亲说，他要娶我。”

女是要，但红颜易老，靠终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