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沈若浦认定她打人，对她只有不耐烦，哪里会真的去寻什么证人替她证清白？

沈歆像不得已，后退了两步，眉角却俱是得意。

沈羲扫望着沈歆。

“我只求祖父给我一刻钟的时间，容我先回去把我那莲田图瓷枕给砸了。”

沈羲抬望着上方，神情自若。

“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无话可说？”

回想起她前几次的犯事，他不知不觉将脸冷下，望向沈羲：“你跟你动手也不是一回了，叫我如何信你？反倒是歆儿这边，不少人瞧见她去梨香院瞧你，结果气得从你屋里冲来，这你又怎么解释！”

她幼时在吴氏跟前教养，是吴氏的心，吴氏死后沈崇义孝满起复，她与黄氏便随之去了外任，在外的日虽然无拘束了，但府里谁又知呢？黄氏惯着她，沈祟信又凡事听黄氏的，自然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就是寻了，府里除了梨香院的人，又有谁会冒着得罪长房的风险来帮她？

“什么事！”

瓷枕是二房的东西，沈歆凭什么上门去去抢？一个堂堂侍郎连孙女“打人”都容忍不了，还能忍得了长房公然跑到二房去夺遗？

要对付这傻，还真用不着费什么神！

她倒不是真心要砸瓷枕，只是她不提到这儿，沈若浦又怎会知沈歆对她过些什么？

沈羲略凝神，回：“祖父明察秋毫，孙女不敢自作聪明愚祖父，是非真假，老天爷都看在里。如今既是大的婢女告到这里，那么总归是我不对的。不什么惩罚，我照收便是，只不过我却有一事相求，还望祖父无论如何允准我。”

“你坐回去！”沈若浦驳回她，目光又瞪向沈羲。

她能不在乎沈羲当真抱着瓷枕跟她们闹个鱼死网破么？

只要沈若浦再次发话把她罚去佛堂，她到时随便想个办法，从裴姨娘手上把瓷枕来便就是了。

沈若浦见她不承认，只当她那横劲又上来，语气不由越发凛冽起来。

弱弱解释起来，又扭望着门下的丫鬟：“都是夏蝉多事，前来告状，我是，自该是让着妹妹的，妹妹尚在病中，我就是让她碰两下愤又有何妨？到底她没了爹娘——”

反倒是她沈羲什么德，府里谁不清楚？回来大半个月，就连连闯祸，沈若浦若是不信她，又怎么可能会把她叫过来？她总归得叫她吃苦，才算晓得她的厉害。

沈羲回府后，不知因为沈崇信夫妇的死犯过多少次浑了！

沈若浦指节敲着桌，比之前更冷峻了，如果仔细听，还能察觉些微的愠怒来。

沈歆放了绢，叹了气站起来：“祖父，不如算了——”

沈歆有备而来，光是争论也没有什么用，原主之前的狂躁，使她下什么都缺少说服力。

沈羲望着地下，没有说话。

沈若浦听到这句没了爹娘，搁在案上右手便了。

无论是沈若浦的追究，还是瓷枕的存亡，沈歆都担不起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