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眉片刻，忽然睁开，冲帘栊下整理军报的苏言招手：“你去趟里，问问看腊八那日，散朝之后除去文远诤，还有谁去面见过太后？”

但是经她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小皇帝义正辞严地回驳太后和韩顿的那袭话来得不简单，看上去像是早就有成竹，要定着某立场也似。

沈羲听完立在廊下，也屏息了有片刻：“你的意思是，这看上去是太后的推手，实际上整个局却是皇上布下的？小皇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恶意也迟早会演化成他对沈家的动作。

然而，她怎么还是觉得整件事从到尾有不太寻常呢…

萧淮听到这里顿了顿，架起的两只脚倏地就放了下来。

“太后训斥了文远诤，不怎么说都会加他对沈家的恶意。

“他也许并不知纪氏会死，也不会想到左清辉会唆使胡维弹骇，然而他在跟太后提到文远诤要对付你三叔的时候，必然是冲着让太后训斥文远诤去的。

她说她觉得小皇帝对韩顿似有看法，在今日这事件之前他完全没有看来。

萧淮自栏上拾了片枯叶：“但这件事是皇上挑起的，这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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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的功夫，他回了来：“如果少主想问的是在文远诤被训之前有谁见过太后的话，那则是没有。

“当日皇上回了乾清，太后也在，不久之后周福安就传旨召文远诤见驾。文远诤，太后随后也回了慈宁。”

是于孩善恶分明的心，还是有着什么针对？又抑或是他想多了？

苏言颌首了去。

“也没有那么严重。”

他窝她车与她了院，然后一边走一边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过了年就是科举年，上又要涌现一批士，从老臣里提一两个人上文远诤的空缺，不是很难。

等待刑那边传消息来的时候他两架上公案，托着下在太师椅内养神。

他甚至觉得，倘若郑太后不下旨决文远诤，小皇帝也有可能会下旨。

“而他如果想要拿韩顿一党，那就只需要等待这件事爆发就好了。所以，我觉得他也是在顺势而为。”

文远诤怀恨沈家的理由是以为是沈家告的密，但沈若浦岂是那样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

“接姑娘到别院来！”他吩咐。

在小胡同等了片刻，沈羲就到来了，显然是午睡才起，左脸上还有一睡痕。

文远诤既然会拿宴的事来坑沈崇光，足见他心里早就把沈崇光乃至沈家当成敌人，郑太后训斥他，的确是想使他来除沈崇光不假，但是小皇帝却也正好可以借着文远诤冤枉沈家一事来死文远诤不是吗？

也就是说，唯一可能告诉郑太后这件事，并且促成郑太后来训斥文远诤的人，是小皇帝！

萧淮这日便守在衙门里。

太监们当然有可能会转告，但是，郑太后会因为太监的话而专门找文远诤来训斥吗？

——

沈羲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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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文远诤之前没有人去见过郑太后，那关于集议上宴的事情郑太后又是怎么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