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恨无殇抿。

“师兄还存有希望，可是浮生用尽全力也没有半起，枉有一医术，却治不了最在乎的人。”叶浮生的声音仍存着的愧意。

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顾昱所有的反驳都是无助的，冷傲天更然大怒的将顾昱打天牢，尔后愤然退朝，去了梧凤殿。

翌日早朝的事，便如莫雪鸳料想一般，当莫臣甫将弹劾顾昱的奏折呈禀之后，冷傲天果真目如潭，当下派人到军中证实。

“说一声就说一声，你还怕本不敢说么！”莫雪鸳狠舒气，不由的拍拍脯，只是静下心来一想，心里又有涩涩的觉。

后来在见到叶浮生的时候，莫雪鸳终于明白恨无殇收徒标准何以有如此大的跨度，全赖有他师傅榜样，想恨无殇与叶浮生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居然也能被收到同派同门，认了同一个师傅…

“师兄…对她有了牵挂？”恨无殇虽未察觉，叶浮生却觉异样，自己的师兄，举手投足睥睨霸，曾几何时，又会如了谁的愿！

床榻上，莫蝶衣虚弱起想要施礼，却被冷傲天急步阻止。

腰板，指着恨无殇的鼻告诉他：你丫懂不懂好赖，本这是在替你解毒，你不颠儿颠儿的送血过来，还等着本求你啊！

可这些话，也只能是想想，只许想想。

“举手之劳，如她所愿。”想到莫雪鸳夜独守孤烛药的情景，恨无殇的心底起丝丝缕缕的细碎涟漪，纵他自己都未察觉。

“我已放弃。”面对自己的师弟，恨无殇的语气自是缓合，且在称呼上也不会咄咄人。

“可师兄刚刚应下了莫雪鸳的请求。”恨无殇越是如此说，叶浮生就越是愧疚自责。

“别起来，蝶衣，让你受苦了。”冷傲天坐在榻边，小心将莫蝶衣揽在怀里，彼时碧池一幕，此刻想起，仍让他心疼不已。

“蝶衣没用…是蝶衣没保护好我们的孩…皇上，求您责罚蝶衣…”莫蝶衣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泣时起伏，极痛怀一般。

就在冷傲天再印证的时候，夏忠恭谨而“启禀皇上，德妃娘娘在外求见。”

“师弟无能。”优雅清绝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叹息，一白衣的叶浮生仿佛乘风踏狼而来，惊为天人的容颜丝毫不比冷烨逊，反倒多一骨仙风的尘气质，白衣如雪，青丝飘扬，神邸般的仙将，让人忍不住礼拜，不忍亵渎。

如果可以选择，顾如是本不愿踏梧凤殿半步，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是朕不好，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跟孩！”冷傲天黝黑瞳眸闪烁一刹那的狠“蝶衣，你告诉朕，那日碧池你是不是真的看清了…”

事实证明，军中将士接到的军饷的确比朝廷拨放的多了一倍不止，且依着军中将士的说法，这多的一倍自顾昱。

“想要，说一声就是。”恨无殇破天荒的一句话惊的莫雪鸳陡然抬眸，奈何前一闪，黑袍已然不在，抬往上看，依旧没有恨无殇的踪影。

悬于碧池上的凉亭端，恨无殇束手站着，如一块曜石，经历万年风化，仍孑然独立，积淀了洪荒万古的粹和寂寥，孤傲清幽，宛如天神。

“胡说。”恨无殇重声反驳，幽黑眸似静无波。看着恨无殇的神，叶浮生薄抿过苦笑，许是他想多了。

长空月小，夜朦胧，月光落在碧池里，起细细的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