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再也抑制不住,伏到她肩膀嚎啕大哭起来“芸芬,没了,孩子没了…”
“没了就没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要,不过要正常的恋爱生子哦。”
江芸芬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终于还是失去了,失去了她和陆琛的第一个孩子,心很疼,真的好疼,痛得已经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
她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哭得心碎欲绝,那种撕心肺裂的痛,没有经历过的人又怎会明白,一口气压在胸腔,似要将她撑破,只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把自己的骨肉从身体里剥离的痛苦。
“好了,涟漪,做都做了,现在还哭什么?别哭了,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江芸芬看她哭的那么伤心,眼圈不禁也有些红了。
她只在大学时谈过一场恋爱,但半年后就分了,即使是谈的最火热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有多难舍难分,所以现在看到涟漪因为失去了和陆琛的孩子而痛苦成这样,她很不能理解,到底是有多爱?要爱到这么心碎的地步。
到休息室挂了一个小时的水,出了门诊,在医院的桂花树下,两个好姐妹彼此相拥了很久,涟漪不再哭泣,却也不愿意开口话,江芸芬一直陪她坐到天黑,才开口问:“你要一直在这里坐吗?”
她起身欲走,芸芬拉住她:“你去哪?”
“回家。”
她小声地,沙哑的回答。
“你这个样子能回家吗?”
江芸芬盯着她那一双红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
“那去你们那边吧。”
到了大同公寓,疯子一见到她俩就跳起来问:“我你们去哪了?电话一个不接,陆总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
涟漪径直走进芸芬的房间,芸芬压低嗓音对疯子道:“让他过来。”
半小时后,陆琛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陈峰将他领进客厅,喊一声:“涟漪,陆总来了。”
江芸芬从屋里出来,板着脸:“你进去吧。”
陆琛进到屋子里,就看到涟漪躺在床上,焦虑的上前问:“你怎么了?”
涟漪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才:“我们的孩子没了。”
轰一声,陆琛脑子犹如炸开般,他按住她的肩膀:“你…”“是的,我把他做掉了。”
“为什么,不是已经好了?今天晚上…”
“我下午去工地找过你。”
只这一句话,陆琛便全部都明白了,他痛心的闭上眼,复又睁开:“涟漪,你不用事事都为我考虑,我去工地只是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并不是对那里有所眷恋,是,我承认,放弃梦想很不甘,但你和孩子却能够填平我心中的遗憾,你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做出这个决定呢?”
“这个决定是痛苦的,因为我不想让你痛苦,所以就决定由我自己一个人承受,现在孩子没了我才敢,陆琛,我是真的很舍不得那个孩子,你相信吗?医生给我打麻醉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知觉,我清楚的感觉到那冰冷的器具刺进我的身体,可我不觉得痛,直到她们跟我,我的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我才被疼痛淹没,无边无境的痛,灭顶的痛,焚心蚀骨的痛,从下午一直痛到现在,但此刻看到你,我却不觉得那么痛了,我感叹自己,也终于可以为你做点什么了…”
“你这个傻瓜,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陆琛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一滴清澈的泪从眼角滑落到她的颈间,自九岁那一年,他便没再流过泪,他一直告诫自己,男儿可以流血但绝不能流泪。可此刻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痛,他爱的女人,他没有缘分的孩子。
江芸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进来,因为进来的突然,陆琛流泪的模样刚好被她看见,她表情怔了怔,深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