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对红卫兵的一些做法,好象很有看法。的确,有些红卫兵的作为确实有些过火,但是,在那个时候,有谁能控制得了形势呢?矫枉必须过正,过头一点总是难免的。
也是在民间,尤其是在农村甚至有人说出了什么“奸臣”、“牝鸡司晨”之类的针对**的亲密战友和文化革命的旗手的话,不过,他们是贫下中农,随便说说也没有关系,好在他们也根本不用怕什么处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们已经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了,还能拿我们咋样,他们城里人可以下放到农村来,我们能下放到哪里去啊?能‘下放’到城里岂不更好?总不见得挖个坑把我们埋了!”总而言之,人心有些浮动。
一些出身成分不太好的同学,不可以参加红卫兵,也不敢出去造反,躲在家里“避祸”人称“逍遥派”倒还是这些“逍遥派”最潇洒了。永红甚至跟几个至交约定:回去后再也不冲冲杀杀了,也去当个逍遥派得了。
吃过晚饭后,永红来找临风,想约她明天一起去。当他推门准备进来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其实,平时从临风和吴蜡不经意间流露的许多情形中,永红已经对他俩的关系有所怀疑,但是,他宁愿相信这些都不是真的。以他一个青年学生的单纯,他一直认为吴蜡是贫下中农是司令,是他和临风的领导,是他们应该崇拜的人,所以,他认为那些猜疑都是他自己的错觉。
记得有一次,他和柳贵两人喝酒,闲聊中提到吴蜡和临风的关系,永红后悔自己不应该跟临风讲造联总部需要宣传队长的事,吴蜡就是借了要帮助临风去造联总部的理由引诱临风的。
永红对柳贵说:“我一直想:临风是个北京姑娘,又不打算在这个穷乡僻壤安家落户,搞个宣传队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呢?那天吴司令跟我讲造联总部想找一个宣传队长,我不过随便跟她一提,想不到她倒拿了个棒槌认了真了,还真的动了心思非要到县造联总部去不可了,并且还认定了只有吴司令能帮得了她呢。”
当时柳贵只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把番薯交给野猪管。”
永红到现在才明白,当初吴蜡撺缀永红到北京去,只是他吴蜡的调虎离山计罢了。
“其实最初,他让临风当宣传队长我都没有留神,真的如柳贵所说竟是我自己不该把那番薯交付给野猪了!”永红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说要帮助临风去造联总部,归根结底,其实也是吴蜡设的圈套!
至此,永红知道为什么吴蜡会那么尽心地天天跟着宣传队了!
第二天一整天,临风都在想怎样向永红解释,但是,她一整天都没见着永红。第三天早上,福成递给她一封信,临风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永红的信。
临风:“他说什么了吗?”
福成:“他母亲病了,所以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别的什么也没说。”
临风:“哦,谢谢。”
回到家里,临风拆开了信:
临风,你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溪北乡,离开南江县了。永远地离开了。
今天,我们几个人去向那两位长眠在南江县地下的战友告别了。本应叫你一起去的,可是我昨天晚上来找你的时候,你这儿有人,我不便进来,所以,没有通知你。
学校已开始复课闹革命了,通知我们都要回去。我们准备坐三天后的轮船先到上海,然后再坐火车回北京。这是给你的到上海的船票,去留都由你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