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忙回：“不知少夫人的意思，是哪里小的们的不妥当了，还求少夫人明示。”

吴建荣笑：“什么事也没有，怎么先就去求太太了？一儿事就惊动主，今后主有什么差事哪里还敢吩咐你呢？你放宽心就是了，罢了，我便再说细，你家里原没人在里当差，不知是有的，我嫂一直伺候在少夫人房里，我便知些。少夫人在家里女儿的时候就是最清不理庶务的人，一应都是太太吩咐，我嫂心，便是了阁，也从来没有过这些事，我嫂说，别说打算盘看帐，就是一锭银能买些什么她也全不知的，这如今还是第一遭儿要叫事去说话呢，你只缴一本总账上来，我拿去叫少夫人瞧了，再分说分说这事儿就完了，只怕未必得到见你呢。”

王坤说：“帐自是平了的，只是这帐，经不起细查的。”八成的息未账，便是帐再的团锦簇，这样大的缺额，怎么可能毫无破绽。

珠，知这必是刚才接账簿的时候忍冬悄悄告诉她的，心中越发有数了，便对外三个掌柜的说：“我单叫了你们三个铺的掌柜来，原是我看了账簿，你们三个铺有些不妥。”

他便说：“是不是这先就求太太去？”

帐怎么的他们自然心有数，经得起怎样的盘查就更明白了，少夫人这一手，真是吓掉他们半条命。

王坤听了，心中方才放心了些。

所有铺缴了来总账不过一两个时辰，少夫人就派人来取项销项的细账，又叫掌柜和采买去，待他了侯府一看，原来就不是所有的铺都来，就他们三个，王坤和这另外两人也是极熟的，这私底下的事他自是知的，心中自然明白，难少夫人这么快就查来他们这三间铺的问题？

王坤在郑明珠开始查账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主要查，自然只会关注能缴多少银上去，去年银缴的少了，自是要一个说法。

王坤在外的人，自是不那么清楚里的状况，心中依然担忧，私吞主钱财，律是三千里，若是数额大了，杀的也不是没有。

王坤额渗密密的汗来，偷去看那两个掌柜，那两人也望着他，心中想必也是惊骇，脸青白。

那吴建荣并不为意：“瞧你那胆，少夫人闺妇人，懂什么生意经济，你只说香料价了，生意清淡，自然息就少，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我打量着，少夫人不过是看去的银少了，便要问问，她自是不会知这些买卖上的事，你便告诉她一两银一个，她也只得信了，再说了，如今我嫂是少夫人房里的事妈妈，便是有什么，自然也能遮掩了，且这些银咱们也不是自己得了，都是孝敬太太的，太太自是会为我们主的。”

郑明珠看的清楚，嘴角微微翘起来。

可是此时的王坤，心又的提了起来，吴建荣说的意思是这位少夫人完全不懂庶务经济，可是今天所见所闻，却叫他觉得怀疑。

而这王坤的正好是香料行，郑明珠有成竹，去年的时候，她可还是唐白月，唐家的生意虽然涉猎很广，可香料买卖却是唐家赖以起家的生意，一直以来也都是唐家生意里的重中之重，后来更是只大笔生意，到各产地和边境收购香料，收拢整理库，卖给各家香料行，俨然便是北方香料买卖第一家，难说这盛记香料行只怕也有从唐家香料库里的货。

这样单刀直清楚明白的一句话，整个院里立时鸦雀无声，连同里算账的墨烟几个，都不由的停了算盘，竖起耳朵听。

缴帐之前王坤就知这事了，又去舅兄吴建荣商量了两回，吴建荣并不张，只是笑：“主要查账，查就是了，难你的帐还没平不成？”

郑明珠看他们互相打着，便知这三个掌柜，大约是以这个王坤为首了，想他和八间铺的大事吴建荣这样亲近的关系，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如今看来，只要拿下了这个王坤，就算是打开了局面了。

而且来才问了一句话，就派人去票号取存兑账簿，这摆明了是要从票号上查银的意思，自己家的帐能假，票号的帐可没人替你假，这样行家的手法，哪里是一个闺中不懂庶务经济的女人？简直就是积年查账的老手。

三个掌柜听了这句话，哪里还坐得住，登时就站了起来，朱光阁的于掌柜和吉祥绸缎铺的李掌柜都同时看向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