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深吸一口气,费力睁睁眼皮子,驱散满身心的疲倦,坐到床边,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抡过她柔白红晕的面颊,他始终沉默,只是重复着这个动作,凝着她的眼,软成一滩水,**点点,柔情氤氤。
而她一脸轻松惬意,嘴角微微挂着一点笑,看起来睡的很香,他猜测,梦境里应该都是美好的景象。
手机铃声响了。
他迅速掏出来手机看一眼,眉头一蹙,没有接,而是立即按下静音键。
是阿青打来的。
忘了,苏听婵还在医院。
是时候走了。
他低头,慢慢的俯下脑袋,唇轻轻落在她光洁的额际。
眼眸也跟着尘埃落定半阖上。
不知怎么的,想要再睁开眼睛,眼皮却变得异常沉重,睫毛被什么东西沾湿了似的,眼眶和鼻尖,酸楚辗转。
嘴角的笑容在缠绵不舍的一朵朵钱吻里,吊垂,变成了苦涩。
最后,伸手紧紧抱她一下。
他听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他对她轻声细语,他说“阿炔,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像我今晚待你一样照顾好你自己。”
他还想问她,能答应他吗?
醒神过来时,他人已经走出了她的家。
最不放心她视死如归的犟脾气,最不放心她对待她自己的苛刻,最不放心她对他的恨。
这股到死都不会消失的恨意,恐怕会连带着她肚子里他们的孩子,一起恨。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却是一定会发生的。
他得想办法。
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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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炔面色苍白地站在医院大门口。
深吸一口气,捂着胃,走进去。
她深信最近倒大霉了,打电话和秦子俊抱怨,他那家伙在瑞士事儿一堆,一边听她电话一边批阅文件还一边跟前站了一派下属吞吞吐吐用法语开会。
苏炔不忍心他累着,赶紧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寻思着拜托雯雯给上面请了个假,她开了车溜来医院,话说她以前也常犯肠胃感冒的毛病,胃就是刚去国外留学那段时间有一顿没一顿的混日子给整坏的。
后来治好了,养了几年,这几年又开始犯糊涂,有一顿没一顿,尤其是在秦子俊不归家的时候,她更是肆无忌惮吃垃圾食品,最近还特别爱吃酸辣的东西,即使是呕吐也忍不住想吃的**,所以,这不,惩罚来了,终于熬不住上医院看病来了。
挂了个专家号,直接拿了挂号和病历本就进医生门诊办公室了,专家号就是方便,都不用排队。五十块钱的挂号费,一般人第一回来看病都不会贸贸然挂专家号,也只有她这种心懒人懒图方便的人才舍得花这冤枉钱。
专家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脸起蹭蹭的褶子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没问苏炔几句就很不耐烦地开了一堆检查单子,苏炔隐忍着不发作,人家德高望重又是老专家,自己还得求人看病不是,领了单子交了钱,抽血化验,照片,一系列检查之后,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