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正在想小德的事，他回过来冲母亲说：海又咋的了？母亲说：他都二十大几了，还不张罗自己的事，你不急我还急呢。父亲说：二十大几忙什么，我娶你的时候都三十六了，不是照样好。

母亲为此得了一个教训，不儿、女儿大了都不是个东西，他们是要活活把人气死呀！

海说：不就是李老抠（那是父亲送给李长的外号）的姑娘嘛，她爹个大肚，我看了就烦。

叫小芳，在报社里当记者。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小芳终于告辞了，海不冷不地把小芳送来。可气的是，他只把人家送到大门，双手在兜里，对人家说：慢走，再见！还没等人家的影消失呢，海就回来了。

母亲终于明白，海这是没看上人家。小芳再来的时候，母亲便不再了，什么倒茶、送果盘之类的事全免了。一来二去的，人家小芳似乎也看了什么苗，便不再来了。后来，休所李满屯李长的老姑娘——小纹又经常往海这跑。小纹可以说和海是青梅竹，一起长大的一对，海比小纹大两岁。小时候海不懂事，经常把小纹往烂泥里推，推得小纹泥猴似的来家里告状。母亲打海的，海一被打就更加恨小纹，后来又了弹弓躲在远人家，得小纹想告状都没有证据。现在的小纹大学毕业了，在一所重中学教书。大大方方、文文静静的样，母亲很是中意。

母亲想，一定是海还没开窍呢，于是便讲自己年轻的时候，石光荣如何向她求婚，怎么吃饭，怎么给自己的父母下跪，又派警卫员小伍，生拉扯地把自己娶过来的经过说了一遍。她是希望，介绍石光荣的经验来激发海早日把小芳拿下。这么山南海北地说到死也不能把人家娶到手哇。

海就不说什么了，样酷得很。

小芳一条大辫，人就显得很端庄，说话总是慢声细气的，关键的是，还会脸红。海显得倒是满不在乎的样，门大嗓地和人家说话。

母亲很喜小芳的模样，尤其是小芳那条又又亮的大辫，母亲自己年轻那会儿也有这么一条大辫的，石光荣可能就是相中了她这条大辫，才娶豪夺地把她拿下了。母亲一看到小芳的大辫，就想到了自己年轻那会儿。母亲就叹，岁月呀…小芳一来，母亲送完了果，倒完了茶，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海的房间了。母亲就六神无主地一趟又一趟在海的房间门走来走去的，她全神贯注地谛听着海房间里的每一丝动静。可里面就是没什么动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半天，也说不到上，母亲就很着急的样。

小纹的现。让母亲又了一阵。但只是一阵，接下来，母亲发现小纹仍不能让海有情。海见到小纹仍是那一不变的表情，态度也不冷不的。不冷不几次后，人家小纹也不来了。

一次这样，两次还这样。母亲就真的急了。在又一次小芳走后，母亲径直来到海的房间，冲海说：你觉得小芳咋样？

母亲忍无可忍，又一次冲了海的房间，指着海的鼻说：你呀，你呀，到底想找啥样的，我看人家小纹就不错了，在我里，你还不一定得上人家呢！

父亲这么一说，母亲的鼻都气青烟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海说：妈，你要是看上小芳，你娶她得了。

母亲就只能着急上火了，她真不知海要找个什么样的。在这事情上，母亲又不上手，父亲又袖手旁观的样。有一天，母亲冲父亲发火：老石，海的事你不？

没想到海说了句话，差让母亲背过气去。

海说：她咋样不咋样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母亲说：她爹肚大小碍着你什么了，又没让你去娶她爹？

母亲又说：海，你是弱智呀，还是不明白？

海就那么望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