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昔圣母,从事胎教,盖钧陶于禀质之初,而必期其习与性成也。世以太太称女人者,盖以太姜太任太姒三女,各能相夫教子,以开八百年之王业者,用称其人焉。光常谓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得一大半。又尝谓教女为齐家治国之本者,盖指克尽妇道,相夫教子而言也。”林恪寸步不让,看着林如海侃侃而谈:“即便抛开这些不谈,父亲所说的女子职分,中有一句相夫教子可对否?相何解?辅佐也;教何解?教导也。相夫教子,辅佐丈夫,教导子女乃是女子本分可对?不懂前朝后院事,如何能担得起这个‘相’字?!”
林恪本以为黛玉不爱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便想着日后多多帮她解决也罢了。但有时想到将来她终究要嫁人生子,心中便焦虑不安,生怕她在婆家受了委屈,他鞭长莫及。现今既然妹妹主动提起,林恪自然大喜过望,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妹妹能多懂些前院后宅事,将来他也能稍微放下心来。
林如海拼命揉着额头:“你这是曲解,我不同你说这些大道理。要照你这么说,天底下为人妇为人母的,至少有一大半不够格!女子妄生异图、拟操政权本就没有道理!”
“黛玉不过是想听听我们言谈内容,免得将来对外界的风云变幻两眼一摸黑,何来的拟操政权之说?”林恪哭笑不得“咱家的门第也配不上那些个皇亲国戚,父亲您多虑了!”自家父亲不过三品官,去哪里拟操政权去?
黛玉在一边看着两人激烈的辩论,心底越发有了明悟:自家哥哥果然是希望她多懂些事情的,否则按照两人平日里父慈子孝的模样,也不会出现这般争吵。林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凑到了黛玉身边仰头问着:“这种事情难道姐姐不该知道吗?可是我听柳絮说,她家哥哥没事就和她说这些事情啊。”
“正因如此,所以哥哥才和柳家哥哥要好啊,因为两人其实是一类人嘛。”黛玉笑着摸摸林忱的脑袋。林恪回头正巧听到这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我怎么会和那个心机阴沉的人是一路人?我这么风度翩翩、谦虚有礼、逢人三分笑,那人不苟言笑、傲气冲天、见人就爱找茬。我二人相差这么大,怎么会是一路人!”
林恪对黛玉下的这个结论感到很荒谬,开始义正言辞长篇累牍的反驳批判,倒是一边林如海若有所思地瞄了黛玉几眼,又低头思量了半天,想想突然开口道:“黛玉,你真的想要听这些事情吗?真的想要效仿西宁郡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