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她冷血冷心，天上地下只有自己最重要呢。

在东南角。

玄乙缓缓：“不必装傻废话，除了青氏我想不还有谁这般大胆。你那天晚上既然声了，不就是等我来找你么？”

玄乙：“被留下的最痛苦，因为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背负各债，我不想痛苦，也不想背债，我宁可叫旁人痛苦。”

玄乙默然盯着窗下的一只茶，过得片刻，门忽然开了，少夷披了一件单薄的银白长袍，似是刚刚沐浴完，长发上还滴着，怀里揽着一个姿妖娆的神女，与她笑别。

玄乙慢慢走近他，抬盯着他额上那粒火红宝珠，低声：“你把清晏和我父亲哪里去了？”

一被烧红的针刺穿，阿娘的哀嚎，她那些低微压抑的哭泣声。

少夷见她面上全是发，便用手指替她轻柔拨开，轻：“为什么来问我？你觉得我能到这些？”

少夷眸光微转，静静看着她，还是她没见过的神，她已经没心力去研究那里面藏着怎样幽的心事，只平静而坦然地与他对望。

她宁可被带走的那个是自己。

少夷又愕然又好笑，上下打量她：“你这小泥鳅，竟有这般肝胆？你简直叫我刮目相看。”

她皱起眉，刻意忽略它们，穿过藤影弥漫的回廊，停在那座木火气息郁的院前。凡间的草树木都喜九天凤凰的气息，这里的草木比别要旺盛无数，青翠的藤蔓爬满墙，一丛一丛凡间的盛开在院中。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画面在脑海里掠过，被她忘记的那些。

咙里那团茸茸的东西又开始泛滥，玄乙不禁张息，少夷的睛又眯了起来：“你…”“不必拿清晏和我父亲要挟我，我来了，你把他们放走。”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静静打断他的话。

少夷哑然失笑，将她的手一拽，拉屋：“来说话罢。小泥鳅，是青氏的话，你要怎么办？你是来求我？还是来和我同归于尽的？”

“你在想什么？”少夷蹲在她面前，好奇地撑圆了睛看她“难专门来找我发呆？”

息声渐渐变得重，少夷忽地眨了眨睛，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脑袋，声音变得温柔：“你这可怜的小泥鳅，心伤竟然又这样裂开了。”

那妖娆的神女见着是烛氏的公主，立即狂奔远去，也不回。

一抬见到她，他狭长黑的凤目眯了一下，柔声：“小泥鳅？你又来找我斗气？”

玄乙被他坐在床沿，床上被褥凌，枕都掉在地上，方才那神女上盈盈清气的气息还留在上面。

说到“同归于尽”，他反而笑了一声。

她眉皱的更，脑海里那些不愉快的画面越来越多。

少夷轻：“可是被留下才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什么改变都会发生。”

玄乙神平静，淡：“我现在确实没有手段对付你，你却拿准了我的命脉。看来我靠着区区两凤凰心羽活到现在，应当厉害的，无论你想叫我的事有多困难，我都会尽力而为，放了他们。”

她已经被留下过两次，不想再有第三次，再也不想有。

她很厌恶这觉，只有她被留下，她心中牵挂的那些重要的东西全都被带走，令她不得不终日与寂寞为伴。

玄乙低声：“因为我不想被留下的那个。”

陨灭时阿娘的鲜血与泪、抱住她的那双胳膊，叫她一定要活下去。

少夷沉思了片刻，抬凝视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