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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塘荷韵
楼前有清塘数亩。记得三十多年前初搬来时,池塘里好像是有荷hua的,我的记忆里还残留着一些绿叶红hua的碎影。后来时移事迁,岁月liu逝,池塘里却变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再也不见什么荷hua了。
我脑袋里保留的旧的思想意识颇多,每一次望到空dangdang的池塘,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这不符合我的审mei观念。有池塘就应当有点绿的东西,哪怕是芦苇呢,也比什么都没有qiang。最好的最理想的当然是荷hua。中国旧的诗文中,描写荷hua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周敦颐的《爱莲说》读书人不知dao的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他那一句有名的“香远益清”是脍炙人口的。几乎可以说,中国没有人不爱荷hua的。可我们楼前池塘中独独缺少荷hua。每次看到或想到,总觉得是一块心病。
有人从湖北来,带来了洪湖的几颗莲子,外壳呈黑se,极ying。据说,如果埋在淤泥中,能够千年不烂。因此,我用铁锤在莲子上砸开了一条feng,让莲芽能够破壳而chu,不致永远埋在泥中。这都是一些主观的愿望,莲芽能不能够chu,都是极大的未知数。反正我总算是尽了人事,把五六颗敲破的莲子投入池塘中,下面就是听天命了。
这样一来,我每天就多了一件工作:到池塘边上去看上几次。心里总是希望,忽然有一天“小荷才lou尖尖角”有翠绿的莲叶长chu水面。可是,事与愿违,投下去的第一年,一直到秋凉落叶,水面上也没有chu现什么东西。经过了寂寞的冬天,到了第二年,chun水盈塘,绿柳垂丝,一片旖旎的风光。可是,我翘盼的水面上却仍然没有louchu什么荷叶。此时我已经完全灰了心,以为那几颗湖北带来的ying壳莲子,由于人力无法解释的原因,大概不会再有长chu荷hua的希望了。我的目光无法把荷叶从淤泥中xichu。
但是,到了第三年,却忽然chu了奇迹。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在我投莲子的地方长chu了几个圆圆的绿叶,虽然颜se极惹人喜爱,但是却细弱单薄,可怜兮兮地平卧在水面上,像水浮莲的叶子一样。而且最初只长chu了五六个叶片。我总嫌这有点太少,总希望多长chu几片来。于是,我盼星星,盼月亮,天天到池塘边上去观望。有校外的农民来捞水草,我总请求他们手下留情,不要碰断叶片。但是经过了漫漫的长夏,凄清的秋天又降临人间,池塘里浮动的仍然只是孤零零的那五六个叶片。对我来说,这又是一个虽微有希望但究竟仍令人灰心的一年。
真正的奇迹chu现在第四年上。严冬一过,池塘里又溢满了chun水。到了一般荷hua长叶的时候,在去年漂浮着五六个叶片的地方,一夜之间,突然长chu了一大片绿叶,而且看来荷hua在严冬的冰下并没有停止行动,因为在离开原有五六个叶片的那块基地比较远的池塘中心,也长chu了叶片。叶片扩张的速度,扩张的范围,都是惊人地快。几天之内,池塘内不小一bu分,已经全为绿叶所覆盖。而且原来平卧在水面上的像是水浮莲一样的叶片,不知dao是从哪里聚集来了力量,有一些竟然跃chu了水面,长成了亭亭的荷叶。原来我心中还迟迟疑疑,怕池中长的是水浮莲,而不是真正的荷hua。这样一来,我心中的疑云一扫而光:池塘中生长的真正是洪湖莲hua的子孙了。我心中狂喜,这几年总算是没有白等。
天地萌生万wu,对包括人在内的动植wu等有生命的东西,总是赋予一zhong极其惊人的求生存的力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