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革命以后，恶膨胀逐渐形成的对大自然诛求无餍的要求，也就是所谓“征服自然”的法，现在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后果。现在全世界各国政府都对环保问题异常重视。但是却没有什么人追究造成这现象的源。我认为，这是一缺少远见卓识的表现。我一向主张，中国的，同时也是东方的“天人合一”的思想，也就是人类要与大自然为友，不要为敌的思想，能济西方思想之穷。我这想法，反对的人有，赞成的人也有。我则信不疑。我希望，２１世纪走到某一个阶段时，人类文化会在合的基础上突东方文化的作用，明辨而又笃行之。

１９９９年１１月１日

我在２0世纪，有“世纪老人”之称。到了２１世纪，绝不可能再成为“世纪老人”了。但是，我对２１世纪却不知有多少希望。凡是２0世纪没有能够到的事情，我都寄希望于２１世纪。希望太多，只能举上面说到的几个，以概其余。在世纪之初，本来是应该多说一些吉利话的。但是，我在上面已经声明过，我不说大话，不说假话。我认为，那样，既对不起《群言》，也对不起全国人民。其实我说的话，不听起来多么不顺耳，里面却有大吉大利的内涵。如果把那些弊端除掉，不就是大吉大利了吗？我真希望，大吉大利能降临我国；我真希望，国泰民安；我真希望，人民的素质越来越提；我真希望，人民越过越幸福；我真希望，我国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经济文化大国，巍然立于全世界民族之林中。

还有一件让我忧心忡忡的事，这就是：中国公民中某一些人素质不，德坡的现象。谁也无法否认，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但是，在伟大的后面也确有不够伟大的地方，对此熟视无睹是有害无益的。例用不着多举，我只举一个随地吐痰的坏习惯。这样是一切文明国家所没有的。然而在中国却是司空见惯，屡禁不止。前不久，中国庆祝建国５0年的喜事，北京市政府和各界人士，费了九二虎之力，把北京打扮得团锦簇，净无纤尘，谁看了谁。然而，曾几何时，国庆后不到一个月，许多地方又故态复萌，坛和草地遭到破坏践踏，烟随丢，随地吐痰也不稀见。还有一些破坏公共设施的现象，连风光旖旎的燕园内也不例外。这破坏对肇事者本人一好也没有，对群众则带来了莫大的不方便。我真不了解，这些人是何居心。这样的人，如果只有几个，则世界任何文明国家都难以避免。可惜竟不是这样，看来人数并不太少。这一批害群之，实在不上是伟大民族的一分。救之方法何在？我觉得，过去主要靠说教，事实证明，用不大。我认为，必须加以严惩。捉到你一次，罚得你长久不能翻。只有这样才能奏效，新加坡就是一个例。在此万象更新之际，我希望在２１世纪某一个时候，这现象能够绝迹，至少是能够减少。伟大的中华民族真正能显伟大的本，岂不猗欤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