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黑帽压得很低，两翼护耳茸茸一直遮到了嘴角上。小人…没看清他的脸。”

荣、乔泰了。

“我们要为洪叔叔报仇，待拿获了那凶手，剐他二百四十刀挖他五脏来，血祭洪叔叔！”

“陶甘，我们晚了一步，让这闪手得逞了，丧了洪亮命。——红宝石的事我心中多少也已明白。”

狄公默默地看看洪参军浸在血泊里的尸，禁不住泪盈眶。陶甘、乔泰、荣失声泣，都伤心地转过了脸去。

大汉去了约一盅茶时，狄公率陶甘、荣、乔泰赶到了风酒家。

洪参军双目圆睁，发须齐竖，嘴一翕动，鲜血顿时从嘴里涌了来。双脚早了，趔趄了几步，只觉前一黑，便扑倒在桌上，一面咳嗽息，一面轻轻。他挣扎起用颤抖的手指蘸了自己的鲜血，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于是一阵猛烈搐，便不动弹了。

荣声气地问：“掌柜的，你见那凶手长得何等模样？”

店堂里挤满了看闹的人，彼此接耳，议论纷纷。荣、乔泰穿过店堂，排开众人，掀起了珠帘，让狄公走那雅座小间。

狄公叫来了酒店的掌柜，问：“衙里的洪参军是不是与一个尖黑帽的人一起来的这里？”

荣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一丝鲜红的血从他的嘴上渗。

狄公抑住心中的怒火，命荣、乔泰：“明日一早你们就去山羊镇，并邀朱达元一起去，他熟悉那里的许多捷径，且人也熟。你们找到那家旅邸，详细打听了潘丰那天来歇夜的情况，并去将那卖铜炉的农夫找来问问。所有这些打问实了，再与朱达元一并回衙里。——听仔细了？”

柄雪亮的匕首，乘洪参军不备，猛然刺了他的膛。

陶甘跪下来，细细搜索地面，见地上一个绒纸包。他打开纸包，见是两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陶甘：“老爷，你看这桌面上的血，像是谁写了个字，但又被涂抹了，莫非是洪叔叔他写的。”

“老爷，这两颗红宝石必是凶手仓皇逃去时遗落下的。”

酒店掌柜胆战心惊，结结地说：“他们并不是一起来的。那黑帽的客官先来这里，叫了一角白酒，两味冷盆。这死者却不知是何时的这小间。当我们堂馆发现他满是血时，那凶手早已溜去。我吓破了胆，这里正待派人去衙门报事，老爷及衙里诸相公倒是先行来了。”

狄公声音凄惨地说：“此刻你俩将洪亮的尸首移回衙门。”

狄公接过那绒纸包看了，了。

那大汉轻蔑地望了一伏倒在桌边上的洪参军，回又看觑了一闹哄哄的店堂，冷笑了一声，轻轻地将洪参军用血写的那个字拭去。于是站起来，穿过厨房，走了酒店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