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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目夏侯
经过长途跋涉,曹cao2终于赶到了小沛。但高顺早就撤退了,只留下一座劫掠已尽的空城和满地的尸ti…
自刘备以镇东将军、豫州牧shen份重归小沛以来,不少liu民百姓都移至此chu1安了家。本以为此城已属朝廷guan辖,从此太太平平,哪料到吕布再叛,守军百姓一霎之间尽染黄泉。曹cao2无可奈何,分兵料理城中诸般事宜,自率大队人ma继续向东行进,在豫徐二州jiao界chu1与夏侯惇所bu会合。督兖州军事程昱、离狐太守李典皆已率兵赶到。
闻听曹cao2亲至,而且要过营探伤,夏侯惇帐下诸将可慌了神。他俩的关系谁都知dao,况主帅受伤诸将有保护不力之罪,韩浩、刘若、王图等赶jin迎chu辕门跪倒请罪:“末将等护持不周,请主公责罚…”
曹cao2看都没看他们一yan,二话不说纵ma而过,急匆匆直奔中军大帐,甩镫离鞍脚未落地就已喊了chu来:“元让!你伤势如何啊?”见里面没动静,赶jin手掀帐帘举目观望——但见黑漆漆的大帐里只有两个人,夏侯惇仅着单衣背对帐帘而坐,shen边垂首立着一个军医。
“元让…我来了,你伤势如何?”曹cao2迈步走了进来,许褚等亲兵jin随其后。夏侯惇没有回tou,低沉着嗓音dao:“我不想见外人,让你的人都chu去!”
曹cao2一愣,挥手把许褚等人都打发了,这才小心翼翼绕到夏侯惇shen前。见他面se惨白神情憔悴,比数月前清瘦了许多,tou上斜裹白布遮住左目,双手捧着一面铜镜,正瞪着布满血丝的右yan,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呆呆chu神。
那军医赶忙跪倒给施礼;曹cao2只扬了扬手,与夏侯惇面对面坐下,jin蹙眉tou注视着他:“你怎么样?还疼吗?”
夏侯惇没说话,只是摇了摇tou。一旁的军医赶忙禀报:“启禀主公,夏侯将军目创已无大碍,不过…不过就是…”他斜目瞥了瞥夏侯惇,没敢往下说。
“不过就是瞎啦!”夏侯惇冷笑dao“yan珠子我都吞到肚里了,又岂能医得好。”
曹cao2已经听说事情的经过了。那时夏侯惇正督率人ma赶往小沛驰援;高顺得讯后率领陷阵营骑士半路阻击,偷偷绕到曹军北面,放冷箭奇袭中军。亲兵卫士隔挡不及,恰有一箭正入夏侯惇左目。主帅突然中箭,曹军将士立时sao动;高顺料已得手,挥兵直突过来,曹军阵容大luan,踩踏死伤甚是严重。当此危机时刻,夏侯惇竟将箭枝带yan珠一并bachu,大喝dao:“父jing1母血,安忍弃之!”随即吞入口中,qiang忍剧痛指挥兵士奋战。高顺之兵大骇,赶jin草草撤退,这才避免了曹军遭受更大损失。但此后夏侯惇创口恶化,他shen份太高无人敢草率ding替,加之半路受挫士气低迷,只得后退下寨。
“你牺牲一颗yan睛,保住了三军将士,真是…”曹cao2真不知说什么好。夸奖他,显得太残酷了;说他傻,似乎又有轻视三军将士之嫌;说谢谢,兄弟之间无需那么生分;想说两句安wei话,却又搜chang刮肚想不chu如何措辞。
夏侯惇似乎并不关心他的评价,只是手捧铜镜,yin沉着嗓子对军医dao:“你刚才不是说今天要给我拆开吗?还不动手等什么?”
“诺。”那军医怯生生应了一声,开始动手,一圈一圈颤颤巍巍地为他拆解绷带。
曹cao2脸对脸与夏侯惇坐着,不过数尺之隔,屏住呼xi注视着他的创chu1…一圈、两圈…白布间已透chu斑斑血迹…三圈、四圈…里面的白布已被血染得殷红…拆到最后一圈时,布条上竟粘着一块血rou模糊的东西——那是yanpi!
曹cao2一望之下顿觉恐怖,赶jin伸手去夺夏侯惇手里的铜镜。但他ying是不肯撒手,瞪着那只布满血丝的右yan,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yan珠子没了,整个yan眶都凹陷进去,加之luan军阵中救治不及时,大片的rou都已坏死,连yanpi都烂掉了,只剩下一个乌黑丑陋的大窟窿;虽然过了将近一个月,但里面的血痂还没完全干透,往外渗着令人作呕的脓血。
“哐”的一声响,夏侯惇把镜子往地下一扔,摔了个粉碎,回手一把抓住军医的手腕:“他妈的!这是我的脸吗?这是我的脸吗!”他怒不可遏,脖颈额tou青jin凸显,声嘶力竭地冲军医喝问着。那军医shen材单薄,被他死死地抓着腕子,疼得浑shen颤抖。
“元让!元让!”曹cao2赶jin奋力掰他的钢钩般的手指“放开他,你快把他手腕nie碎了…放手啊!”中军帐里这么一闹,外面的亲兵赶jin掀帘进来,只见夏侯惇面目狰狞可怖,都吓得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