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捋髯冷笑：“古人曾云：‘至之化，君臣相贼；长少相杀，父相忍；弟兄相诬，知相倒；夫妻相冒，日以相危；失人之纪，心若禽兽；长邪苟利，不知义理！’这世之中利令智昏之徒甚多，无父无君又有何奇？”

的最后一福呢？”

“事已至此，但恐丞相再难宽宥。”

“唉，您早休息吧，咱们这些老的还得继续挣命呢！”曹装一脸无奈，扔下这么句话就了帐。

“还是你细心啊。”这次兵他原本带着卞氏，还指望老妻照料自己。哪知夫人也是多灾多难的命，兵刚河北就先病了，既来不了潼关又回不去邺城，只好留在孟津休养。

“此言当真？”刘雄不信。

那官员站了起来，踱着步：“人活一生，树功名于世，晚年保其功业不失，声名不堕。言之易行之难，若错走一步，晚节不保，一世英名付诸东，贻笑千古之下。”

“老夫便是曹。”

刘雄哪里敢受？就着杌凳一溜，先给曹跪下了：“丞相不可自折份，末将受朝廷之恩，得免反叛之罪，自当尽犬之劳！”他已被化得服服帖帖。

曹植过来给刘雄施一礼：“老将军，这便是方才我父所言，不循其父既定之，自谋捷径引祸上。我王师数万皆百战之良，量那韩、两家不过乌合之众，萤火之明怎堪与日月争辉？”说罢朝许褚一挥手。许褚会意，一掀帐帘自卫兵手中抢过杆长矛，两臂猛然使劲，耳中只听“砰”的一声——已将长矛折为两截！

“那何为考终命？”刘雄追问。

“我乃当朝宰辅，焉能信雌黄？”

一阵凉风袭来，得众人瑟瑟。谁也没注意到，窦辅竟随夹了件狐裘，立刻披到曹上：“丞相，快穿上它。”

贾诩却漫不经心随了句：“说动是好，说不动也好，只要他肯在众叛将面前递个话，咱们就没白忙。”曹闻听此言不禁瞥了他一——好个贾文和，就你是明白人，知我想什么！

曹要的就是这句话，忙拉住他的手：“老夫前日了个梦，梦见兵关中得一神人相助。现在想来灵验得很，这神人就是老将军你呀！”

“嘿嘿嘿！”那官员一阵冷笑，既而手托胡须倏然变“念你涉叛未，也看在你我皆一把年纪的份上，老夫便饶了你。”

刘雄瞠目结：“你、你就是…”

曹终于满意了，连忙搀起：“也罢，事成之后老夫再谢你，也为你儿孙谋个富贵。”说着话指了指曹植“咱们这把年纪来打仗还不是为了小的？他们不懂事，还叫咱心！”

“我若知此内情，焉能与之同谋？”刘雄追悔不已。

刘雄更吃一惊，莫说自己已然年迈，就是年轻时也没这等气力。曹植趁打铁：“我营中此等骁勇之士数不胜数，关中诸将焉能不败？”

“不敢当，不敢当。”刘雄满脸羞愧。

刘雄手捻银髯苦笑：“无功不受禄，这两月夏侯将军也不曾亏待我，有什么休养的？明日一早我便回西边大营，若能劝他们散兵归降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就率回蓝田以为策应。”

“老将军既有悔意，向曹丞相请命归顺又有何不可？”

刘雄本没往曹上想，他怎么可能料到这个貌不惊人、衣着朴素的官僚就是当朝丞相？想来甚觉好笑：“我活了六十多，非但没见识，而且没力，真是个老糊涂！不过罪将还有一事不服，您为何囚禁腾致使超作？”

那官员沉默半晌，忽然朗声：“难！难！难！”

曹早觉这老打仗虽勇脑却不灵便，冷笑：“老将军还不明白？非是老夫囚禁腾致使其谋叛，是超不念其父险境，执意举兵作。”

三个难字，刘雄实在憋不住了，转问：“何言其难？”

那官员转过来笑微微看着他：“老将军，您后悔了？”

“好，将军真是个快人！”曹站了起来“老夫这厢先谢过将军。”说罢就要作揖。

这会儿外面可闹呢，楼圭、贾诩、陈矫、窦辅、王粲都在外面等着，还有不少亲兵仆役，听这老三两句就被曹绕去了，一个个捂着嘴直乐，见曹来都禁不住连挑大指：“丞相明！”

一旁曹植、许褚都笑了：“亏你这老儿久经江海，竟也认不我家丞相。”

曹又吩咐曹植：“吾儿回去叫韩浩他们准备一下，少时就让老将军搬到中军休养，改日我亲自备宴为将军送行。”

“谁说不是啊！”刘雄有。

曹示意大伙收声，朝亲兵仆役摆了摆手——早准备好了，什么锦袍、玉带、玉、宝剑、、酒，各好东西排着队往里端，还有两个标致的丫鬟捧着香炉也往前凑，还不得把老上天？

那官员瞥了他一，捋髯：“考终命者，便是善终，又不仅于善终。无灾无难寿终正寝，可言善终，但未必就是考终命。”

“不好！”刘雄听罢连拍大“误矣！我被群小所误晚节不保！”只这一声喊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上了。

刘雄初时不信，但是细细想来曹乃当朝丞相，岂能信雌黄？况且自己下乃一介囚徒，又有何可欺？想至此跺脚大骂：“这逆真真可恨！”

“唉！天意如此岂能违之？”刘雄已是满冷汗“但我与诸将皆盟为兄弟。若丞相肯开洪恩，末将愿回归关中劝说众将散兵归顺，化戈于无形。”

“老夫何时囚禁卫尉？他就在许都，安安稳稳并无异样。”

刘雄呆愣愣坐在那里：“这又是怎么回事…难…”

众人各自掩，直了夏侯渊大寨才迸一阵笑声。王粲笑：“丞相略施小计就将这老儿收服，他已恩德，此去必定说动关中各，收服叛将指日可待！”

窦辅关切：“如今夫人不在，您可

刘雄老脸一阵羞红，想矢否认，但话已还装什么骨？慨叹：“唉！晚矣…悔不该同谋反叛，快土的人了来摸两手铁锈，真他妈晦气！”

“岂能这么容易？”楼圭却不无忧虑“人心不足蛇吞象，刘雄是年纪大了好说话，其他那些天生反骨的可未必肯听。关中军阀都是狗脾气，翻脸不认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