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她所钟爱的独一无二的人。但经过这一次变故以后,这位名妓原先的奇特欲望却渐渐地出人意料地转化为真正的热烈的爱情;这一强烈的爱情是可怕的,而且是危险的,因为那是在罪恶的灵魂中燃烧起来的。
斯巴达克思担任了苏拉的角斗学校校长以后,很快就到库玛去了。独裁者苏拉在库玛的郊外有一座华丽的别墅,他和他的家眷、侍从和佣仆常常住在那儿。
由于角斗士对爱芙姬琵达的爱情没有丝毫反应,希腊姑娘的自尊心就大大受到了损伤,于是她猜测他那么忽视她的原因,无疑,一定是碰上了一个竟争者,另一个攫取了斯巴达克思全部爱情的女人。这位名妓本能地感觉到:只有另一个女人的爱,只有另一个女人的形象,才能够使斯巴达克思控制自己,才能使他拒绝她的拥抱。于是她竭力想用种种办法忘掉斯巴达克思,想把一切关于他的回忆统统从头脑中驱逐出去,但结果还是毫无用处。人类的心理往往就是这样,而且似乎永远是这样:愈是得不到手的东西,就愈是想得到它,而且在实现这—愿望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愈大,奋斗的意志就愈是坚强。
在这以前,爱芙姬琵这是幸福的、无忧无虑的,但是现在,她却变成一个最可怜的神的创造物,一个在财富、欢乐和别人的追求崇拜中勉强度日的卑微生物。
读者已经看到,当爱芙姬琵达抓住了这—可以对她所憎恨也是她所热爱的人以及那个幸运的竞争者进行报复的机会时,她是多么高兴啊。
当爱芙姬琵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种种邪恶的念头在她罪恶的灵魂中驰骋,而梅特罗比乌斯骑上骏马向库玛飞也似地赶路的时候,在维纳斯酒店中发生了一件同样重大的变故;这一变故,对斯巴达克思和他决心
角斗士们的餐桌安排在酒店里的那个小房间里。他们在这儿觉得自己非常自由、舒适,并且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坦率的谈话,尤其是因为当时外面那个大房间里的客人已经很少,而且那几个客人也是匆匆喝上—杯杜斯古尔酒马上就走的。
克利克萨斯和同伴们在桌旁坐下来以后,看到房间角落里的那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一盆剩余的食物,——显然不久以前有一位客人在那张桌子上吃过晚饭。
“告诉我,鲁泰茜雅·齐蓓拉,众神的娘…”克利克萨斯对那位正在桌旁忙碌地安放食物和张罗一切的老板娘说。
“我是娘,但不是神的娘,正是所有象你们这样卑贱的角斗士骗子的娘!”鲁泰茜雅打断他说。
“可是你们罗马人的神难道不是角斗士吗,他们比我们好在哪儿呢?”
“啊,但愿伟大的朱庇特饶恕我!我听到了什么样渎神的胡说啊!”鲁泰茜雅忿忿地叫道。
“我对战神海苏斯起誓,我既没有扯谎,也没有渎神!我不用提到马尔斯和他的事业,就拿酒神巴珂斯和英雄赫克里斯来说吧,如果他们两位不是最出色最勇敢的角斗士,他们干出来的那些业绩不值得放到圆剧场和斗技场上去表演,那就让朱庇特用雷火马上把我们漂亮的角斗士老板阿克齐恩就地打死!”
桌旁的客人迸发出一阵不约而同的大笑,从四面飞来这样的话:
“说什么‘如果’…说什么‘如果’!…只要老天爷愿意就可以打死他!”
当喧闹平息后克利克萨斯问道:
“告诉我,鲁泰茜雅,在这张小桌子上吃晚饭的客人是谁?”
鲁泰茜雅转过身子,诧异地叫道:
“他躲到哪儿去了?…唉,唉!”她向周围看了一下又说。“啊,朱诺·卢齐娜呀!帮助我吧!…”
“在你生你的小猫时帮助你!”一个角斗士咕哝着说。
“他走掉了!没有付过钱就走了!”鲁泰茜雅吃惊地说,一面向那张空无一人的小桌子扑了过去。
“他?这个无名的人是谁?这个用‘他’做名字的人躲到哪儿去了?”克利克萨斯问。
“哈!”“独眼”鲁泰茜雅喊了一声,立刻就安静下来了。“我刚才说他,的坏话是多余的。我原来就知道他是好人嘛。瞧,他在桌上给我留下了八个塞斯太尔司…除了付帐之外甚至还有多。我还得找给他四个半阿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