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他立刻用极其自然的口气答道:
“刚从我们主人的库玛别墅回来:我们护送一批贵重的家具到那边去。那批家具我们从昨天起就开始运送了。”
“很好,”波比里乌斯考虑了一会以后说。
又是一阵沉默,而且仍然是百夫长开始打破沉寂的局面,问两个角斗士:
“你们知道暴动的消息吗?知道在伦杜鲁斯·巴奇亚图斯角斗学校里阴谋发动的叛乱吗,唔?”
“我们能知道什么呢?”斯巴达克思用最天真的口气回答,好象听到一个完全不懂的问题一般。“如果伦杜鲁斯的那批疯狂而莽撞的学生决定谋反,他们当然不会对我们透露风声的,因为他们非常羡慕我们的幸运。我们在我们和善的主人家里生活过得再舒服也没有了。”
斯巴达克思的回答是很合情理的,而他说话的时候又非常自然,百夫长就不再有任何犹豫了。虽然他立刻又说道:
“但是,今天晚上如果真的有角斗士造反的危险…我简直觉得角斗士们造反的想法非常可笑,但如果这是真的…我的职务迫使我采取种种审慎的措施。我命令你们交出你们的短剑…虽然极其和善的梅季乌斯大人对待他的奴隶非常好,比所有你们这批混蛋应得的好得多。尤其是你们角斗士,卑劣的小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快把短剑缴上未!…”
一听到百夫长的命令,暴躁而又鲁莽的埃诺玛依险些儿把事情弄糟了。
他怒冲冲地握紧了已经出鞘的短剑,但斯巴达克思镇静地用右手握住埃诺玛依的短剑,又用左手拔出自己的那一把,怀着深恶痛绝的心情,恭恭敬敬地将两把短剑都交给了百夫长。斯巴达克思为了不使埃诺玛依再有什么新的不满举动,急忙对百夫长波比里乌斯说:
“你这样对待我们很不好,波比里乌斯大人!为什么要怀疑到我们身上来呢?我想我们的提督大人对你的疑心是不会满意的。也罢,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儿是我们的短剑,现在让我们回提督府吧。”
“卑贱的角斗士,我所作所为的一切我会向梅季乌斯提督大人解释的。但是用不到向你们解释。快离开这儿吧。”
斯巴达克思握住了埃诺玛依气得发抖的手,向百夫长鞠了一躬,然后拉着日耳曼人一起向城里走去。他们走得非常快,但又竭力不使自己引起任何嫌疑。
两个角斗士在经受了极大的激动而且象奇迹一般逃脱了危险以后,喘息还没有定就循着阿尔邦街走去。在这儿,他们的注意力被一种不平常的情景吸引住了:城里出现了喧闹、忙乱、慌张的现象;现在他们明白了,密谋已暴露,尽管他们用尽了力量,他们到巴奇亚图斯角斗学校去还是太迟了!
他们在离开城门一箭远的地方向左拐弯,折到一条充满了壮丽邸宅的漂亮大街上。接着,他们迅速地走完这条街道,向右拐弯,折入一条僻静的小街,再从那条小街进入由无数小巷组成的使人摸不清头脑的迷宫一般的区域。他们意往前深入,那些巷子就变得愈狭窄、愈黑暗、愈污秽。最后,他们来到了伦杜鲁斯·巴奇亚图斯的角斗学校附近。角斗学校坐落在加普亚城边靠近城墙的地方,恰好处在我们刚才提到过的那互相交织的巷子中心。在这儿附近的许多小屋里住着一批下等妓女,她们经常到附近的小饭馆和酒店里去,伦杜鲁斯角斗学校的一万名角斗士是常常在那些地方聚首晤面的。
这所角斗学校起先只有几百个学生,但渐渐地,角斗士老板发了财,这所学校也就愈来愈扩大了。现在它已包括好几宅外表和内部结构并没有什么差别的建筑物。因为那几宅建筑物都是为了同一目标建造的。每一宅建筑物包括一个宽广的内院和周围的四幢房子。那个院子是角斗士们晴天练习武艺为地方;逢到坏天气,他们就在另外建造的大厅里做体操和练习剑术。
在院子四周每一幢楼房的上层和下层那极长的走廊两边是许多并列的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勉强能住下一个人。角斗士们就睡在用干叶子或者麦秸做的垫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