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飘风弗弗 迅雷无声

嬴壮拿到虎符，却又费了思量。

秦国兵符分为三等：最高等黑鹰兵符，为国君亲掌，大战前授予上将军或统兵大将，每次可调兵十万；第二等龙形兵符，每次调兵两到三万，寻常授予要sai守将或小战将领；第三等便是这虎形兵符，每次调兵不超过八千，多授予特使chu行或国中机密公干。商鞅变法后秦国私兵废除，新军统由国君掌控，军法臻于完善。但凡chu兵，须左右兵符勘合，并向全ti奉命将士公示，方得chu发。军营掌兵将领自千夫长始，以职位高低，人各一尊虎形或龙形右符。战时统帅执国君授予的左符，当全ti将领与右符勘合，方得升帐行令。战事结束，左符立即jiao回国君。任何环节不符，调兵都难以成行。

虽则如此，战国却是大战连绵，各国都是举国同心，国君与统兵大将也级少龌龊。大将经常是连续作战，但有威望卓著的名将，便经常xing地持有兵符，也常有不堪合兵符而调动大军者。但这都是浴血奋战将士同心时的特例，非如司ma错这般名将而不能为，将士生疏如甘茂者自然绝不可能。嬴壮不谙军旅，连嬴dang那般的军中历练都没有过，自然gen本不可能法外调兵，想调兵，便只有依法行事：勘合兵符而执行特命。

嬴壮之难，难在何chu1调兵？

秦国的jing1锐新军分作三chu1：一是咸yang城内的八千王室禁军，这是任何兵符都调不动的，只有国君密诏与谁也无法知dao而又经常变动的特殊信wu，方能调动禁军；二是函谷关、武关、大散关等各要sai关口的守军，可这些关隘守军除了函谷关驻军一万外，没有一chu1超过八千人ma，若一次调走一关的全bu守军，这是任谁也会觉得怪异的，无异于自暴形迹；最后便是蓝田大营，这是驻军最多也最是频繁调兵的营地，可如何调？何时调？又是难题了。如何调？便是调何兵zhong？骑兵还是步兵？军粮是国尉府调拨，还是当作jin急行动由军营自带几日军食？何时调也是一个难题。调早了，秘密军营选在哪里？军粮如何运法？由谁统兵提调？调迟了，赶不及岂非误了大事？所有这些事务，对于奉命开战的大军来说都不是难事，可一zuo秘密行动办理，便全bu变成了难事！

枯坐一个时辰，嬴壮思绪纷纭，终是想不定一个万全之策，心烦意luan中一跺脚，又来到了后园的芙蕖池。一叶扁舟飘来，侍女只对他笑了笑，扬手掷chu一wu，便飞舟去了。嬴壮打开竹筒封泥，一方白绢上竟是嬴离那遒劲的自创笔法：

我去邯郸也。若得兵符，可找显弟，昔日三星玉佩为凭，切记！

嬴壮yan睛一亮，顿时jing1神大振，回到寝室一阵收束，钻进一辆篷布极是严实的缁车，便辚辚chu了后门，迅速汇入长街漂liu之中。片刻之后，缁车chu得咸yang东门，直向东南方向从容而去。

蓝田军营湮没在火红的晚霞里，一阵阵悠长的号角四面响起，最后一场cao2演终于收队了。裨将军嬴显刚刚回帐，便接到大营游骑的通报：“北营门有一楚商，求见将军！”嬴显高声笑dao：“我没有楚商亲朋，你传错消息，该打军gun了。”游骑骑士正sedao：“断无差错。这是楚商给将军的信wu。”说罢一探shen，便递给嬴显一张碧绿的玉佩。嬴显接过一看，便是一愣，却又恍然笑dao：“噢，晓得了，我这便去。”待游骑飞ma而去，嬴显便立即进帐，唤过军吏一阵叮嘱，便站在营帐外等候巡行兵车。

蓝田军营常驻十数万大军，营寨层叠，严禁将士军营驰ma。只要不打仗，纵然将军chu营，也须走ma或步行，若要快捷，便须等待专门在军帐与各营门之间巡回穿行的兵车。这zhong兵车在作战中已经被淘汰，不属大军，而是隶属于蓝田将军的军营pei置，专门供百夫长以上的将士快速chu营，每车可站五到八人，有固定的行车路线，既不干扰军营cao2练，又快捷便当，倒是比备ma骑ma回来再喂ma洗ma省事了许多。

片刻之后，嬴显乘着一辆兵车来到北营门。下车chu营，已经是一片暮se，依稀便见一辆黄篷缁车停在鹿砦外的树林之中，倒还真是楚国商人的车样。嬴显握了握手中玉佩，便向缁车大步走来。将近树林，便见林中走chu一个黄衣少年，迎面便是一躬：“将军请了。主人正在车中等候。”嬴显点点tou，便向缁车走了过来。车帘从里边“啪！”地打起，嬴显便一脚跨上了缁车。

“营外时几多？”幽暗的车厢中一声急迫的问话。

“一个时辰。壮兄有话，便说无妨。”

幽暗之中，缁车启动，沿着山麓树林向官dao走ma而去。辚辚车声中，急迫低沉的声音连绵不断。车下官dao，又拐了回来，渐渐驶进了蓝田大营北营门的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