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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两使ru秦皆惶惶(2/7)

苏代座拱手:“苏代此次使,原是两事:一则说一件人事,二则为齐秦旧盟新续。两事均非吃,便想先行与老丞相叙谈一番了。”樗里疾却飞快的眨了眨小睛,摆摆手笑:“规矩:使节无私语,叙谈个甚来?再说老夫这分掌行人,也只是个迎送而已,正事么,待老夫排定面君之期,你再说不迟了。”苏代原是机无双,见樗里疾不想多说,便悠然笑:“如此也好,我便歇息两日,看看咸新气象了。噫?老丞相上忒多汗?”

樗里疾哈哈大笑:“不信孟尝君,天下信得何人也!”竟是举起陶杯便“吱!”的一声啜个一二净,向苏代一亮杯底“好!说公事了。行人先带书吏去勘验文书,上卿坐了。”

“苏代,我在这里,你却向何看了?”东面传来一阵明朗的女笑声。

苏代连忙下车遥遥拱手:“丞相褒奖,愧不敢当。齐使苏代,参见丞相。”

正在此时,旁边的行人突然一步跨前:“禀报丞相:此药诡谲,容太医验过再饮不迟。”

“上卿好诗才!”一阵洪亮的笑声正从飘渺的柳絮风雪中传来“魏冄迎候上卿。”

说话之间,便见樗里疾额大汗淋漓,黑脸涨红,连叫:“怪煞怪煞!如何这般燠?搬开燎炉!”及至搬开案旁木炭火燎炉,樗里疾犹自喊,竟将那领翻袍也脱了,站起来嘿嘿笑:“直娘贼,开了就是不一样,得好快。噫!不对也,这膝盖骨酸得甚怪…”苏代蓦然醒悟,惊喜笑叫:“大散寒!见效了?没错,老丞相大喜也!”樗里疾也明白过来,嘿嘿嘿只笑个不停:“直娘贼!田文这小有手段!却教老夫落个还不清的大人情。嘿嘿嘿,忒煞怪了,这四肢百骸都得要酥了,酥了…”说着便是脚下一,竟跌坐在苏代边。苏代兴奋得满面红光,连喊“来人!”两个侍女飞步而来,苏代便是一声吩咐:“快!抬竹榻来,让老丞相安卧歇息。”一时可坐可卧的竹塌抬来,樗里疾被两名侍女扶上竹塌犹自嘿嘿笑个不停:“直娘贼,酥得好快活,比田文小当年骗老夫到那绿街泡,到天上去了!”苏代见樗里疾兀自嘿嘿嘟哝,竟是一片天真快活,不禁便大是慨。



“苏代,座便了。”宣太后笑“秦王西行巡视,便由本后与丞相见你了。手,秦何事?但说便了。”说话间,煮茶的侍女已经给苏代捧来了一盏气腾腾的红茶。苏代举盏呷了一,表示了对主人礼敬的谢意,便拱手笑:“苏代虽奉王命秦,然却想先说一件使命外之事,不知太后可否允准?”宣太后尚未开,魏冄便:“国使无私语。既知使命之外,上卿何须再说?”宣太后却是一摆手笑:“使者也是人了,如何便说不得私话?说,想说甚说甚,晓得无?”一番秦楚相杂的语,却是家常自然得没有任何礼仪拘泥。

次日清晨卯时,便有行人领着王仪仗来接苏代。到得王广场,淡淡晨雾已经消散,咸小屋的绿大瓦在日的光下一片金红灿烂,玉大砖铺成的广场上垂柳成行,更兼院草地上遍地杨柳,轻盈的柳絮便象飘飞的雪弥漫了廷,竟使这片简朴雄峻的殿有了几份仙山飘渺的意味儿。苏代不禁便从轺车中霍然站起油然念诵:“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飘雪飞飞,飞飞霏霏,柳絮如斯!”罢便是一声赞叹“柳风雪,无愧咸景也。”

苏代大窘,抬一看,才知中央王座是空的,只东首一张大案前坐着一位宽袍大袖的女,除了的发髻中一支长长的碧绿玉簪,却没有任何珠玉佩件,竟是惊人的简朴净。然则只是那一阵泼辣讥讽的笑声,便令任何使节都不敢轻慢。苏代久有阅历,自然一便知,此等不靠排场作势的太后才真有分量,便是重新郑重一躬,又一次报号参见。

一黑下,而后便用铜针向陶瓶大肚的黑上只一刺,只见一红亮的便激,顷刻半杯。苏代便迅速伸掌一拍陶瓶,红亮便骤然断线了。苏代捧杯笑:“此坛有工之气,不可开封。每三日,饮半杯,丞相记住了。常人几杯便可散寒,丞相老寒,一坛之后若未痊愈,孟尝君当再为设法了。来,请丞相饮了此杯。”樗里疾悠然便是一叹:“此等天地神奇,一坛不可,便是老夫命该如此也。何敢当再为设法?来,老夫便饮了!”

魏冄笑着快步迎来:“苏天下名士,何当如此拘泥?”走到面前便握起了苏代的右手“来,你我同行!”便执手并肩,竟是将迎候使节的诸多礼仪一概抛在了脑后。苏代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匆忙之下,竟是无以应对,被魏冄拉着手便匆匆大步的了东边一座殿,直到绕过殿中一座黑大屏,魏冄才放开苏代,径自向上一拱手:“禀报太后:齐国上卿苏代到。”苏代醒悟,未及细看便对着中央一躬:“齐国特使,职任上卿苏代,参见太后。”

在咸转悠得一日,苏代便接到行人知会:宣太后与丞相魏冄明日召见。

原来,苏代对孟尝君托他带来的这小礼也没在意,只了说开话题的引而已,不成想这坛海药竟是神奇得立见功效,如何不使他大有光彩?毕竟,樗里疾是秦国王族老臣,又是天下智名士,若能使他从半死不活的僵卧中恢复如常,孟尝君这份情意便是太大了,他这斡旋便也无形中风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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