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冬战河内 狂飙ba城

隆隆聚将鼓又一次响了起来！

白起升帐发令：步军五万，编为三个大营——冲车营一万五千、弓弩营一万，由中军主将蒙骜统领；攻城营两万五千，由步军主将山甲统领；三大营先期两日chu河西离石要sai，沿大河东岸山地，向魏国故都安邑秘密进发！骑兵五万，编为四路，第一路一万五千，由前军大将王龁率领；第二路一万五千，由后军大将王陵率领；第三路一万五千，由骑兵主将嬴豹率领；都从陕塬山地隐蔽过河，王龁铁骑埋伏于孟津北岸山谷；王陵铁骑沿大河北岸河滩的无人区秘密进入敖仓渡口北岸的河谷埋伏；嬴豹东进到淇水入河口的山谷埋伏；第四路五千jing1骑，白起亲自率领，chu龙门峡谷渡河，直压汾水入河口的pi氏；五路大军务必于立冬前一日到达集结地，立冬那日一齐发动猛攻。

白起严厉命令：“步军先下安邑、蒲坂，再依次攻克河内城池！三路骑兵务必击溃魏国从北上援军！我自率五千jing1骑，扫清河内之零星驻军，并驰援策应各路大军！”

于是，就在立冬这一天，猛烈的攻城大战在河内突兀开打。

十月之jiao，立冬是个节气大关。从立冬开始，人们便进入了窝冬期。为了祈祷冬日平安，不要遭受饥寒劫难，大河上下便有了一个久远的习俗：立冬吃暖羹。一到立冬之日，举凡山乡城邑，家家都在院中支起一口大锅煮暖冬羹。羹者，五谷菜粥也。舂得黄亮的小米，光洁hua溜的麦仁，雪白fei胖的杏仁，紫红带he的红山枣儿，还有青青的秋葵与晒干的藿菜，殷实之家还要加进各zhong碎rou骨tou，一gu脑儿煮将去，一两个时辰后便是一锅五彩纷呈粘hua生香的暖冬羹。呼噜呼噜浑shen冒汗地喝完这顿糊饭热羹，便是漫长的冬日了。其时山乡庶民便是省火缩食，尽可能的将储存的那点儿五谷接续到来年夏收。于是，民间也便有了冬日寒食的习俗。那时侯，除了楚国江南，秦、赵、燕、齐、中山、卫、魏、韩国等整个北方的山野乡民，都有冬日寒食的风习。虽然有人说“寒食”是晋文公为了追念抱木自焚的介子推，而将清明前一日定为禁火寒食的“寒食节”而起。但究其实，寒食liu布天下穷乡僻壤而成久远习俗，实在是生计艰难使然。

民人生计，暖冬羹之后便是窝冬，农夫歇田，商旅歇脚，百工减劳，大事都要等到来年chun回大地再办理。bang国政务，立冬节气后也是多谋而少动，列国chu使的车ma大是冷落，用兵更是自然停止。本来赵国要大举攻韩，yan看着冬日迫近，便自然而然的要等到开chun后了。这是一zhong久远的习俗，却是比礼法更为广泛地被天下所认同，竟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不guan其中包括了多少原由，总而言之是有了“冬夏无大事”这样的天下之风，也才有了“chun秋纪事”的讲究——举凡大事，都发生在chun秋两季。

惟其如此，尽guan列国间虎视眈眈，即将大战的传闻不断，暖冬羹的烟火还是弥漫了大河上下。就是打仗，也是开chun之后了，窝冬之期想好对策养足jing1神便了，暖冻羹还是要吃得热热火火才是。可谁能想到，就在暖冬羹的炊烟弥漫之际，大河北岸竟是轰然一声惊雷，天下顿时瞠目结she2——秦国大军飓风般卷来，河内六十余城岌岌可危！

快ma斥候liu星般飞进大梁，魏国君臣一片惊惶。

年老的魏襄王竟簌簌抖成了一团：“这这这，岂有此理？如何，便便冬日与人开战？”臣子们也luan成了一片，丞相魏齐只不断高声喝问：“丢了几城？啊！丢了几城？”yan看无人应答，便高声吼dao：“谁愿领兵驰援？封万hu！”饶是如此，几个武臣也是脸se铁青地jinjin闭着嘴ba不吭声。魏襄王情急，竟拉长了哭声：“国尉啊，你倒是说说，该谁领兵了？”

白发苍苍的老国尉叫富无，原是执掌捕盗刑治大权的司寇，却因与丞相魏齐不和，被调任没有实权的国尉。见国王亲自发问，他皱着眉tou黑着脸dao：“自庞涓战死，魏国便再没有拜上将军，几员领兵大将都在要sai军营，仓促之间，能有何人？”魏齐见这老tou儿在这个要命关口扯到自己不赞同设上将军tou上，连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高声cha断dao：“臣启我王：大将新垣衍、公孙喜勇猛善战，可解河内之危！”老富无便是一阵冷笑：“社稷存亡，丞相竟还是一味任用私人，国将不国也。”魏襄王急迫dao：“你倒是举荐一个了！”老富无铁青着脸sedao：“信陵君！现成大将如何不用？”魏齐胀红着脸厉声dao：“信陵君打过仗么？国事不是儿戏！”老富无亢声dao：“名qi束之高阁，如何便能放光？！”

魏襄王黑着脸思忖良久，兀自嘟哝dao：“找信陵君谋划谋划也可，打仗还是晋鄙新垣衍公孙喜靠实了。”魏齐本来就一心捕捉老国王的颜se，立即高声dao：“我王明断！掌玺官立即草诏，宣三大将入朝听候王命！”老富无大急，满脸通红地嚷了起来：“河内燃眉之急，纵然用此三人，也得立即派chu快ma特使，下令星夜北上！召来大梁，往返便是两日啊！魏齐！可有你这般丞相？我王明断啊！”魏齐此时如何能yan看这老倔tou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