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秦国战车隆隆启动

当白起与范雎星夜赶回咸yang时，已经是三更将尽了。一直在东门外等候的王gong长史二话不说，便将两人匆匆领进了王gong书房。秦昭王正在与新任国尉司ma梗密谈，见白起范雎到来，便立即吩咐上来两席酒饭，让两人边吃边听司ma梗叙说各路密报。及至两人吃罢，司ma梗也将三晋上党之变的大致情形堪堪说完。侍女煮茶间，秦昭王吩咐内侍总guan守在书房门厅之外，任何夤夜晋见者一律挡回，回shen便直直看一yan白起又看一yan范雎，说说，如何应对了？

“三晋合谋，实chu所料。”范雎见白起沉思，便先开了口“臣一路思忖：三晋结盟，力不足惧，唯势堪忧也。争夺上党乃我bang长远图谋，将成未成之际，却被韩国一变而骤然牵动全局。全局之变，一则在于三晋之盟有可能诱发山东六国再度合纵抗秦；二则在于赵国挟上党天险屏障，而对我河东河成居高临下之大攻势；河东河内但丢，秦国数十年东chu战果便将化为乌有！此所谓势堪忧也。惟其如此，臣以为与赵国大决之时已经到来！但有退缩，天下便是山河ju变！”

秦昭王cu重地chuan息了一声：“武安君以为如何？”

“应侯之言，dong察至明。”白起秉xing，愈是危局愈见泰然，此刻虽则面se肃然，语气却是冷静舒缓“赵国全据上党，又与韩魏结盟，分明便是要压迫我从河内河东退缩，若不与之针锋相对，秦国之山东gen基便将丢失殆尽。时也势也，敌方有变，我亦当随之应变，固守既定方略，兵家之大忌也。为此，秦赵大决之机已经不期然到来。秦国惟以大勇应战，决而胜之，方可图得大业！”

“好！”秦昭王拍案赞叹“武安君有此胆气，我心底定也！”

白起却是语气一转：“然则，以军争大势论，我军尚未筑好最扎实gen基。兵力尚欠，粮草辎重尚未囤积到位，一班大将也还心中无数，军兵对赵作战尚未充分演练等等等等。惟其如此，臣有一请：大战筹划，听臣全权调遣，我王不得cuibi1督战。”

秦昭王哈哈大笑：“不谋而合也！长史，宣读诏书！”

长史捧着一卷诏书匆匆走来展开，高声念dao：“秦王诏命：对赵战事，悉听武安君白起全权谋划调遣，国尉司ma梗辅之粮草辎重；授白起举国兵符并镇秦穆公剑，得拒王命行事！秦王嬴稷四十五年四月。”

偌大书房一片肃穆。白起嘴角一阵chou搐，竟是话也说不chu来了。连范雎也惊讶得yan睛直棱棱看着秦昭王不说话了。如此诏书，简直就是将秦国jiao给了白起！镇秦穆公剑不消说得，临战上将军受生杀大权，原是战国通例。要jinchu1是那“举国兵符”与“得拒王命行事”——全权调动举国兵ma且可以不听王命！天下何曾有过如此君王诏书？一时间白起冷静下来，便对着秦昭王shenshen一躬：“臣，敢请秦王收回举国兵符与得拒王命。臣唯求权衡进退而已。”范雎略一思忖便dao：“臣亦此意。武安君陷于wu议，与国不利也。”

“岂有此理！”秦昭王慨然拍案“武安君shen负bang国兴亡之责，无大权岂能成得大事？本王不谙军旅，若有心血来chao之luan命，便是bang国覆亡，拒之有何不可！武安君百战之shen，当此非常之时，举国托之，唯见其忠！若得wu议，嬴稷决而杀之！”转shen一挥手“长史，第二诏书。”

长史又捧过一卷竹简展开念诵：“秦王诏命：对山东之bangjiao斡旋，悉听应侯范雎全权谋划调遣，河东守王稽辅之；授范雎任意支取王室府库财货之权，可与六国全权盟约！秦王嬴稷四十五年四月。”

书房大厅又是一阵默然。素有急智的范雎只shenshen一躬，竟破例地没有了应对之辞。只秦昭王沉重地转悠着，君臣几人都gan到了一zhong沉重的压力。良久，秦昭王却是悠然一笑：“应侯已将大势说得明白，目下之要在二：一则使合纵不能成势，二则使上党不能积威。重担两分，应侯执bangjiao破合纵，武安君率大军压上党，本王坐镇安国两相策应。但得我君臣同心，朝野同心，胜之大决何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白起霍然起shen，突兀冒chu一句秦人老誓。

君臣几人一时肃然，竟是异口同声一句：“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旬日之间，秦国朝野便jin张忙碌起来了。郡县忙着征发新军，各地府库忙着向关外调运粮草辎重，咸yang王gong与所有官署都是日夜灯火通明吏员如梭。连六国商区尚商坊也chu现了异常，六国商人的盐、铁、pi革三宗货wu大是热卖，三五日之间便没了存货！商旅们大是惊喜，连忙昼夜兼程地从关外向咸yang输送货wu。一时间，咸yang东方大dao上竟是车ma络绎不绝，东去的秦国车队与西来的山东车队辚辚jiao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