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黑殊非天，暴了也罢。窈窕淑女，可惜了人家呢。”樗里疾脸通红，说得期期艾艾，神情竟大是稽。

“臣便甘绿叶朽木。”

嬴驷更是乐不可支，竟笑得伏在书案上咳嗽起来，须臾平静，脸上尤是忍俊不住：“樗里疾不许抗命，三月后成婚！窈窕淑女嘛，不用你黑心了。要许国事，岂能没有家室基？”

“若不重用呢？”

“君上，这这这，不是甩给黑一个大包袱么？”樗里疾急得无所措辞，红着脸狠狠心：“臣无才无行，无意官，只想回归故土，个隐士。”

鲁的自嘲却缀着雅的诙谐，嬴驷不禁大笑：“樗里疾呀樗里疾，亏你说得，黑？暴殄天？不不不，男儿鳏，才是暴殄天呢，啊哈哈哈哈…”向来不苟言笑的嬴驷，竟破天荒的大笑起来。

“樗里卿西辛劳，居功至伟。”嬴驷一脸淡淡的微笑，却突兀问：“闻得卿多年鳏居，何故啊？”

嬴虔冷笑：“自诩无行，却偏偏跟那些老朽邯郸学步，也闹着辞官隐士，博取清名。还有我老秦人本么？”

樗里疾实在想不到国君劈就问这件事，笑：“臣是要备细禀报陇西之行。”便想回避开这个话题。

“你？是谁？”惊讶之间樗里疾恍然大悟：“樗里疾，参见公。”

“好！”嬴驷陡然拍案正：“栋梁到来之前，着绿叶朽木樗里疾暂署上大夫一职，即日任事。”

“嘿嘿嘿，此事无关痛，何劳君上过问？”樗里疾黑脸变成了红脸。

樗里疾连忙拱手礼：“多谢国君意。然则，臣与亡妻情意笃厚，尚无续弦之心。再说了，嘿嘿嘿，我这黑，那家女儿嫁我，都是暴殄天呢。”

樗里疾已经平静，淡淡笑：“言行发自本

嬴虔揶揄：“顷刻之间便有了官妻。好个绿叶朽木，直是要开了呢。”

樗里疾一脸沮丧，思忖一阵，嘿嘿笑了：“君上，樗里疾举荐一个栋梁大才，换下我这绿叶朽木，国君意下如何？”

“陇西之行，我已尽知，回再说。”嬴驷笑：“今日就说你家室之事。”

樗里疾并没有接到晋见诏书，却是自己找的。从陇西回到咸，樗里疾便嗅到了一改朝换代的气息。他虽是一方诸侯，但毕竟只是地方臣，加之疏于结，在咸几乎没有一个可与肺腑的至，与官员碰面也是无甚可说。凭着自己的直觉，他觉察到了弥漫官场的那难以言传的惶惶之情。照职责辖，他照常到上大夫府邸复命，要备细禀报陇西之行的经过，要向国府提安抚戎狄族的新想法。接待的吏员们却神不守舍，他便请见上大夫景监，掌书却是王顾左右而言他，是没听见。樗里疾心中明白，便也打着哈哈离开。如此大事，总不能没有个代，于是他便直接到城请见国君了。

“何谓无关痛？”嬴驷脸上虽笑语气却是认真：“今日，本公要助卿成婚也。”

樗里疾大为窘迫：“公何当取笑？樗里疾并未应承。”

这时，内侍报说：商于郡守樗里疾求见。嬴驷恍然笑：“等这黑，黑便来，快请他来了。”

“此人三日内必到咸。国君若重用此人，便是准了臣之请求。”

，而且一如当年商君说公父变法之名言“大事赖独断而不赖众谋”竟连伯父嬴虔也没有与之商议。嬴驷向秦国朝野发了一个威严的信号：最权力牢牢掌握在国君手里，任何人也不能动摇！

嬴驷惊讶的看着樗里疾，突然又是大笑：“黑也想辞官？不准！你又奈何？”

“噢？大才？姓甚名谁？现在哪里？”

“国君，这，这如何使得？”樗里疾待长篇大论，国君嬴驷却扬长而去。樗里疾顿时僵在厅中，懵懵懂懂的东张西望起来。正在这时，只听一阵笑声，一个着面纱的白发黑衣人从帷幕后走：“上大夫，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