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白氏老族长搬动了大靠山

事情还是从郿县生chu来的。这次是白氏家族领的tou儿。

说起白氏家族，在栎yangzuo将军的白缙一支是嫡系正宗。但这正宗嫡系的白氏，人口却很少，只有三百余口。在秦献公以前，所有的白氏旁系都居住在郿县，人口逾万，整整二十三个大村。秦献公东迁栎yang，将眉县的孟西白三族老秦人各迁往东bu一半，形成了“西白”与“东白”其他两族也一样。在孟西白三族中，白氏家族的传统最为勇武厚重，在秦军中有许多中下级将领和军吏，老秦人甚至liu传有“无白不成军”的说法。另一方面，白氏家族又很擅长农耕，对侍弄土地有特殊的禀赋。有人说，白氏家族是农神后稷的传人，天生的zhong田人。无论在郿县，还是在秦东，只要在白氏族人居住的地面上发生了和土地耕耘有关的大事，历来离不开白氏家族的参与。

旁系白氏家族有两个族长，一个是“西白”的白龙，一个是“东白”的白虎。年轻时候，白龙白虎都是秦军中赫赫有名的千夫长。在秦献公时期，和魏国争夺龙门要sai的激战中，白龙断了一条右臂，白虎断了一条左tui，不得不离开军旅。倏忽二十多年过去，俩人竟然都成了白发苍苍的老族长。白龙chu1事狡黠jing1细，白虎则憨猛cu率。上次孟西白三族和戎狄移民争水恶斗，白龙大不以为然，说是“ting着脖子往刀口上送，张着大嘴往风tou上呛”不主张和新法令ying上。结果虽然拗不过孟族和西乞族以及本族人众的嚷嚷，派chu了一百来人参与“作战”但却都是女人和少年，他自己也没有去。虽然当时大大得罪了两族人众，但在渭水大法场后，孟族和西乞族的老族长都在法场上悔悟自杀，唯一留下来的白龙，便赢得了族人极好的口碑，隐隐然成了郿县孟西白三族的he心。

但是，白龙却变得郁郁寡huan起来。当初，他不主张和戎狄移民械斗，并不是拥dai新法，而是觉得风tou不对。渭水大法场之后，他gan到新法太得严酷，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如今又要废除井田封地，他无论如何是忍不住了。

这得说说井田制的废除方法。

井田制下，农hu各家的房子都在自己的田里，分散居住，遥遥相望，才有所谓的“ji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之说。官府所谓的“村”指的只是一个治理区域，而没有集中的居住地。废除井田则要来一番大折腾。首先，农hu（不guan是自由民还是依附隶农）要从井田里搬chu来，在不能耕zhong的山坡或荒滩集中盖房子居住。一拆一迁一盖，对农人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其次，井田中原来的庄基地和原来的田界以及原来的车dao、mao渠dao，都要开垦chu来合并成耕田一并分pei，合起来叫“开阡陌”原先分散在田中居住，各家的院子和打谷场都很大，占了很大一bu分可耕地。私田之间，地界很宽很高，几乎和小路一样，也占去了一bu分可耕良田。更占地的是纵横田间的车dao。chun秋和战国初期的战争是车战，战车又是农家自造（每十hu或更多，chu一辆战车）。所以在田野里必须留chu战车dao路。更有大规模车战碾chu的dao路和毁坏的田野。这些又占去了许多良田。如今要农人搬chu田野，以村为单元集中居住，将田中的车dao、地界、庄基场院和废弃的渠dao统统开垦chu来，变为良田重新分pei。这样，一方面是节省土地（集中居住的村庄占的是荒地），一方面是大量增加土地。一正一反，秦国的土地资源便大大丰富起来。但是这一拆一迁、集中成村、开垦路界、重新分地，人力财力大折腾，引chu的利害冲突可当真不少。

白氏家族的不满，尚不在这些表面冲突之中。

以孟西白三族在乡闾之间的势力与影响，他们不会担心在拆迁聚村和重新分pei中折损了自己的什么，他们的好田好地不会因为新法而减少，反而会增多。他们都是殷实的老族农家，寻常农hu在拆迁搬家中的艰难对他们并不构成威胁，也伤不了他们的元气。白氏家族的不满，不在寻常农家的这些琐碎担忧，而在他们的特殊地位将在新田制中失去。

郿县的孟西白三族，都是自由民，向来被秦国公室当作“国人”对待，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