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感慨:“正是正是,原是在下唐突。先生,告辞了。”
少年却突然走近蓝衫人“先生,你这脸庞生得有趣,是生来如此,还是猛兽伤害?”
蓝衫人大笑,沙哑凄厉的声音象一头怪枭“快哉快哉,老夫生平第一次听人说,老夫面相有趣!小公子,这是比虎狼还要厉害的猛兽所伤,记住了?”
“那你报仇了么?”少年兴致勃勃。
“还没有。但老夫的心却没有死。告辞。”蓝衫人一拱手,竟自出门去了。
梅姑去掩门,却惊讶得站在门口不动。白雪问:“梅姑,怎么了?”梅姑掩门回身,却是面色苍白“那人刚出门就不见了踪影,鬼魅般消失了,好怪异!”
白雪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沉思良久,低声吩咐“放出信鸽,请侯嬴大哥来一趟。”
梅姑答应一声便跑向庭院深处。片刻之后,一只黑色的鸽子冲上蓝天,带着隐隐哨声向东飞去。
放走信鸽,梅姑吩咐两个仆人帮着兴致勃勃的子岭杀那只野羊,自己便去厨下打点整治,要为子岭的箭术膂力庆贺一番。白雪却一直在后院望着远山出神,思忖今日这个不速之客的来路,为商鞅担心,偏又钩起了浓浓的思念。十几年来,她每天都要在这里站上一两个时辰,望着远山踱步,方圆丈许的草地都被踩出了硬土。夕阳将落的时分,庭院中飘来浓郁的肉香,白雪知道野羊已经炖好了,不想让梅姑或儿子看见自己痴痴凝望的样子,便信步来到前院。
“笃,笃,笃”又是敲门声。
梅姑正在收晾晒的衣服,回头看着白雪做了个鬼脸笑道:“吔,侯嬴大哥忒快么?”
子岭冲过来“梅姨,我来开门,我不怕。”
白雪慈爱的笑道:“嗬,子岭长大了呢,那就去吧。”
梅姑却不自觉拿起石案上子岭的短剑,跟着子岭来到门后。大门“咣当”拉开,子岭粗声大气问“请问何方人士?”梅姑不等门外回答,便在子岭身后道:“本庄夜晚不接待客人,请务必见谅。”
暮色中,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梅姑啊,不记得我了么?”
梅姑惊讶的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却见门外俩人一黑一白,都是长须飘飘,白衣人正对着自己亲切的微笑。梅姑猛然醒悟,冲回院子高声叫嚷“大姐大姐,快来呀,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子岭却怔怔的挡在门口“你是何人?梅姨哪么高兴?”
门外人笑道:“你是子岭么?如何不让客人进门?”
子岭认真摇头“没问清白,不能擅入我家。”
门外人点头笑道:“挺认真,小将军似的,问吧。”
子岭却一点儿不笑,一副大人气魄“姓甚名谁?从何处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