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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2/7)

田见秀好生用酒款待抬送礼的人们和鼓手们,多多地开了赏钱,使大家十分喜。张守敬没有随着大家回寨。他留在田见秀这里过夜,像老朋友一样围着火闲话到三更时候,同榻而眠。关于那几个票的事,他对田见秀替苦主们诉说了许多艰难的话,然后说来粮和银数目,请见秀看他和寨主的面,不要嫌少。见秀不但没嫌少的意思,反而说了些领情的话,关于粮的运送问题,商定由田见秀派去二十匹骡,驮运二十石,其余三十石由寨里派牲送来。

“不知。”

“再晤非遥,伫候佳音。”

“恭甫,恕我不再留你啦,我们总哨刘爷叫我立刻往商州东边去迎接从河南来的一支人,不能耽搁。”他吩咐将士们迅速准备,黄昏发,路上饿了拿粮充饥,随即又向张守敬说:“我三四天以后就会回来,那时咱们再畅谈吧。”停一下,他又说:“我看,黑虎星这家伙是不会死心的,我不在此地时候,你们务要小心守寨。”

“今天我可放心。就让三哥骑一匹金去,田玉峰也不会留下。”

“到目前看来很顺利,但愿五更时也能像这样顺利。”

因为知田见秀在巡逻清乡,到黄昏才能回去,所以张守业招待可成等吃过早饭以后,又留住他们在寨中休息,到中午又用丰盛的酒席招待他们,一个个喝得满面。谷可成遵照田见秀的嘱咐,利用在寨中休息时间,借着散步的机会,把寨中的地势和路看个清楚,并把破寨时应该在什么地方火也确定下来,到申刻时候,谷可成等先动回去,随后张守敬代表寨主,带着一群乡勇牵着一,抬着猪、羊、、鸭和几坛烧酒,还带着几个鼓手拿着响,前去向田见秀劳并恭贺大捷。今日前去,因为张寨主对田见秀已经放心,所以特别叫人备了一匹好让张守敬骑着,张守敬俏他说:

“准会顺利地

“还没有消息,大约快到了。”

“只好送到总哨刘爷的老营去了。离这儿有六十多里。”

“骑真冻脚,完全冻麻木了。怎么,事情行得很顺利吧?”

他们手拉手走上房,就像是很久不见面那样亲。袁宗第在短短的胡上抹了一把,抹去了凝结在上边的一层霜,又把脚连着顿几下,说:

“是黑虎星这小的人不是?”

在开始读的时候,他的心中很清静,外边的嘶声、人语声,仿佛都隔得很遥远,似听见又似听不见。但过了一阵,他的心又渐渐地起来,禁不住考虑着将要如何同乡勇们争夺寨门,如何免不了行巷战,如何搬运为数众多的粮和财。越想越读不下去,他合上佛经,叫来一名亲兵,问

“袁将爷的人还没有消息么?”

田见秀想了一下,说:“世耀,你带着三十名弟兄留下来,明天四更以后到张家寨东门外等候,听可成的将令行事,随着他押运粮,多多小心。”他又转向客人,脸上挂着笑容说:“恭甫兄,弟有军务在发,恕不远送。”

张守敬走了一阵,到一个小山上,立回顾,看见田见秀的大队骑兵已经离开所驻的村向东行,旗帜在夕中隐约飘扬。但他没料到,田见秀的人只走了五六里路,在一个山沟中停下休息,等到太落下以后又回到那个村里,而见秀本人却跟世耀留在村中未动。

情,立刻飞跑去禀告寨主,寨主明白田见秀派他们送来人是表示对他尊敬,毫不犹豫地吩咐大开寨门,迎接谷可成等寨休息。不大一会儿,谷可成等牵着匹,由张守敬和其他几个寨中事人陪伴着,由一大群看闹的男人和孩们在背后跟随着,来到了寨主张守业的大门外边,张守业已经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下等候,看见可成等来到,满脸堆笑,趋前几步,拱手相迎。当十几颗人镫上解下来扔在他的面前地上时,他对可成说了几句劳和激的话,随后拉着可成的手,走内院,直到大厅上,重新施礼,分宾主坐下叙话。那二十个弟兄由另外的人们相陪,在前院的客房休息。

第二天,田见秀把张守敬留住吃午饭,叫谷可成等几个同桌相陪的偏将殷勤劝酒,十分亲。在饮酒中间,田见秀吩咐谷可成带他的手下弟兄押运粮,不要大意。吃酒直吃到太偏西。田见秀还要留客人再谈一阵,忽然从刘宗那里来了一个弟兄,跑得浑淌汗,送给他一封书。他打开书一看,脸上微不安神,对客人笑着说:

“怎么,老五,你不怕田玉峰把这匹牲留下么?”

“玉峰哥,快叫弟兄们给我东西吃,在上冻坏了!”

“请放心,敝寨万无一失。粮送到哪里?”

田见秀把客人送村边时候,他的全将士都在备,有的已经在站队,准备发。另外谷可成的二十个弟兄和运粮的骡队也准备停当;牵骡的是十个弟兄,各挂腰刀。田见秀正要同客人分别,小将世耀跑到他的面前禀报:刚才有老百姓来说,离这儿七八里路的一个村庄里到了一百多个刀客,正在向老百姓派饭。田见秀问

说话之间,袁宗第率领着五百骑兵(其中有二百名是从老营增援来的)到了。田见秀正要走迎接,他已经提着神抖擞,大踏步冲大门。他一把抓见秀的手,苍声苍气他说:

“把那些人挂在南寨门上!”张守业对手下人吩咐说,声音中带着威严和杀气,随即转脸望着客人,满心愉快地大笑几声,左颊上的一颗有长的黑痣随着笑声动。

这大晚上,田见秀同几个偏将谈了一阵,并嘱咐他们明天五更寨以后务必约束下,不要多杀无辜,随后,他叫大家早去休息,自己坐在火边等候袁宗第率领人到来。十年来经过数不清的战斗,攻城破寨好似家常便饭,但今晚他的心情却有不同平常,担心这计策会万一被寨中识破不能破寨,闯王的境更加困难,留在商洛山中练兵的计划将成泡影。过了一阵,他又觉得两天来步步棋都走得很顺,只要在一夜之间张家寨的人们不能识破计策,到五更鼓就可以把寨破了,据他同自成估计,张家寨中积存的细粮至少有三四千石,银钱、衣和珠宝、首饰等当然也很可观,想着破了寨对全军和饥民的前好,他的心暗暗地到兴奋。但随后他又想着攻破寨后不知将有多少人被杀死,其中有许多是无辜的老弱妇女,他的心又到不舒服。他从火边站起来,抄着手在屋中走了一阵,想起来几天前从本宅主人的书柜中找到的一些书籍,其中有一佛经,他始终没去翻动。于是他一时心血来,洗洗手,取来这有注释的《金刚般若波罗经》,摊在桌上,恭恭敬敬地坐在灯下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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