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声地说愿意留下，连那些心中希望离开的人也跟着别人随附和。自成的怒气略消，用稍微温和的睛把大家来回扫了两遍，说：

自成说：“好，好，这才叫明白理。还有谁愿意留下？”

来，喝令跪好，一剑下去，颅落地。

李闯王在禅房一坐下，王老就被一个亲兵带到他的面前了。他说：

“黄昏前，十个公正的目向我回禀了李友杀死坐山虎二驾的经过。坐山虎的二驾率人抢劫，民女，李友去捉他时他竟敢恃对抗，实在死有余辜。李友当场把他杀死，得很对。倘若他坐视不，我派他来什么的？可是事前李友没把我的军律向大众讲清楚，知有人坏事又不随时向我禀报，防患未然，临时激变故，他上也有不是。我已经打了他四十军，不用另行罚。现在我当众把他释放，以后也不许他留在这儿。”他转过去大声喝问：“李友！你知自己也有不是么？”

冯三才站起来回答说：“我留下。坐山虎行事霸，随了闯王后杆习不改，我早就觉着不好，可是他活着我既不敢劝说，也不敢枝儿。如今他有罪被斩，闯王开恩，不杀我们。我又不是他的孝，为甚要走？我以后留在闯王大旗下恩图报，决不三心二意。”

“你上把坐山虎留下的弟兄一半安到你的手下，一半分开安到丁国宝和黄三耀手下。”他又转向全，提声音说：“众位大小目和弟兄们听清！如今祸已除，就不怕官军拂晓时前来攻寨。大家如今该守寨的守寨，该休息的休息，务须恪遵军纪，不许动，随时听窦开远的将令，抵挡官军。有不遵军纪，不听将令，临敌畏缩不前的，立即斩首！”

他说这后几句话的声调特别有力，大众为之震动，屏息地注视着他的脸孔。他下石，正要转回大庙，忽然望见李友仍在山门外的一棵树上绑着，于是他重新上石，接着说：

“混账东西！…把他解了！”

“展堂！”

“回闯王，我知也有不是。”

“白羊店来的人在哪里？王老在哪里？”

坐山虎的下没有一个声的。纵然有少数人想离开这里，回到镇安县境内拉杆，也不敢说来。闯王又问了一遍，仍然没人回答。吴汝义知冯三才是坐山虎手下的目，平日比较正派，得到大家尊敬，在他被拘留的这两天对他也不错，就叫着冯三才的诨号问：

“坐下，老。夫人叫你来禀报什么？”

这一派话有情有义，使坐山虎的旧不能不暗暗，就是少数十分疑惧的死党也开始有些安心。李自成转向窦开远，亲切地呼着他的表字：

闯王对吴汝义说：“将官军细作带回庙中，加意看守，听候发落！”等细作被带走后，他转回望着大家说：“坐山虎虽然有罪被斩，他的孩尚幼，老婆并不知情，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们一汗。等一二日内打败了官军之后，派妥当人送他们回到家乡。现在你们谁不愿留在这里的尽可以走，我决不留。愿意留下的，分在窦开远、丁国宝、黄王耀三人手下，从今后和他们三个人的老弟兄一样看待，有功同赏，有罪同罚，不分厚薄。倘若你们留下之后还贼心不死，不听他们的将令，或想替坐山虎报仇，我要加倍治罪，休想饶命！有谁愿意离开的？”

“在！”

李自成下石，匆匆地走回庙中。他急于想知白羊店和智亭山一带情况，一二门就连声问：

“武关的官军人众多，从桃铺漫山遍野

“刘明远现在哪里？”

“一杆旗，你是愿留下还是愿走？”

“我知，你们中间有些人跟坐山虎沾亲带故，有些人受过他的好，是他的心腹弟兄，还有些跟着他了许多坏事，心中有鬼。你们这些人说愿意留下，心中实不愿留。我李闯王的心中能行船跑，决不怪罪你们。下把话说清：倘若你们留下，过去的事既往不咎。我今后对你们一视同仁，这一层请你们放心。倘若你们把我李闯王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面前一，背后一，放着关大不走，自走绝路，打算暗投官军，背叛义军，到那时休怨我闯王无情，把你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以后你们想走也可以。只要你们不暗通官军，遵守军纪，手上净，不什么时候想走，我都答应。好合好散，也留下日后见面之情。日后你们有了困难，想再来跟我，我还收下，决不责备你们，更不会一脚把你们踢到崖里。”

“回闯王，夫人因后路被官军截断，白羊店一带人退不来，情况十分危急，所以派我带一名本地向导绕过智亭山，从一条隐僻小路奔回老营，请你派老营人火速救援郝摇旗，夺回智亭山，杀退从龙驹寨来的一支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