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帮助王教师教大家箭架势。这些新弟兄都听说闯王的箭法如神，有几个胆大的人，趁他兴致正，请求他一箭让大家看看，其余的弟兄也都笑眯眯地用着期待的神望着他。张鼐知闯王平日最喜练习骑，也喜亲自向老营弟兄们传授法，现在看见大家都想看闯王箭，就在闯王的背后小声帮大家请求说：“闯王，大家在等着看哩。”李自成笑，又从亲兵手里要来两支箭，把三支箭都拿在手中，然后把缰绳轻轻一提，那乌龙驹极通人意，了一下，缓跑两三步，跟着四蹄腾空奔驰。闯王骑着在校场中兜了一圈，当重新转来，快奔到靶前边时，略微放慢速度，若不在意地把缰绳丢在鞍鞒上，左手举弓，右手搭箭扣弦，动作十分安闲而迅速。当乌龙驹转瞬间就要奔过靶的正前方，距离大约百步开外，人们几乎来不及看他怎么将箭，但闻弓弦崩的一响，一箭正中靶心。乌龙驹继续平稳地腾空奔驰，到了校场尽，不待闯王提缰示意，它就自己放慢速度，转回来，小跑几步，重新腾空而驰。如此跑过靶三趟，靶中心中三箭，簇集一，相靠。虽然闯王平日令严，校场中不准随便说话，却仍然有不少人不自禁地小声喝彩。人在喜，在踏蹄，校场上一片激动。

王教师，那个四十岁开外的红脸大汉，勒来到闯王跟前，满脸堆笑，拱手称赞说：“闯王箭法如神，天下少有，逢蒙①、养由基②不过如此！”

场上十分肃静，注目闯王，倾听闯王说这“二字真言”记在心中，但是李自成也从一些新弟兄的神里看来隐藏的笑。他又对弟兄们亲切地说：“你们莫以为这两个字谁都会说，没啥稀罕。可是起来并不容易，天天更不容易！”说毕，向王教师拱拱手，勒转，走校场。金星一直立校场外边观看，等闯王来到跟前，低声问：

闯王回答说：“他是嵩山一带有名的教师，十八般武艺都懂得一，惟独在箭法上较为，所以我把他派在标营中专教新兵。这人别无病，只是半辈当武教师糊，串过些衙门，看上官脸行事惯了，不免世故一些，见人喜说奉承话。我等他把这队新兵教好，派他一重要事情。若说教教武艺，咱们军中的人才多着哩。”

因为估计李信和红娘今天早饭以后可能来到，李自成和金星没有再往别看，径直策回寨，以便赶快吃过早饭，寨迎接。

②养由基－－秋时楚国人，距杨树叶百步之，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典故就是从他的故事来的。

李自成平日自奉甚俭，吃饭不过是粮野菜，与老营士兵几乎完全一样，但是对金星和宋献策特别供给优厚，所以他并不约金星到老营同吃早饭，一寨就同金星拱手相别。金星从怀中取那个诛万安王的文告草稿，递给闯王，自回家去。闯王一老营，便传令提前开饭。趁着亲兵们端饭时候，他把文告的草稿看了一遍，觉得很合他的意思，便给夫人暂时收起。早饭是红薯加小米煮的稀饭，柿饼掺包谷面蒸的窝窝。菜是一碟生调萝卜丝和一碟辣椒儿。当时红薯才传中国东南沿海地方几十年，传到河南更晚，很不普遍，所以这红薯是几十里外村庄的老百姓特意给闯王送来的，表示他们闯王的一番心意。

自成平素最讨厌有人对他当面称颂，但这个王教师是新来投顺的人，他不好板起面孔责备，便笑着回答说：“王教师，你太过奖了。话不能这么说，像我这样三发三中，不要说在天下多不胜数，就以咱们老营将士说，也不稀罕。连孩儿兵中，像罗虎、王四那样的娃儿，也能够箭箭中的。你在咱们军中住久了，自然都会看见。如今咱们正在艰苦创业，兢兢业业，还怕不能上合天心，下顺民意。以后请你看见我哪件事得不对，或者应该的事没有想到去，随时赐教，我一定衷心激。”他对着王教师朗地哈哈一笑，随后转向士兵，接着说：“王教师教得很好。刚才他念的那几句诀很重要，你们要牢牢记熟，照诀勤学苦练。本事都是苦练成的。别看你们现在常常不准，只要下力苦练，就能练得百发百中。十八般武艺都不是娘胎里带来的，没有人不经过苦练能学会一手好武艺。铁杵磨成绣针，功到自然成。除刚才工教师讲解的那几句诀之外，我也教给你们一个诀，只有两个字，就叫‘二字真言’。你们要不要听一听这学武艺的‘二字真言’？”

闯王用斩钉截铁的声音说两个字：“苦－－练！”

全弟兄们齐声回答：“要听！”

“这位新来的王教师的武艺如何？”

①逢蒙－－传说中上古善的人，学于羿。

刚刚吃毕早饭，一功差人回来禀报，说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