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竟然没有对他们作任何可怕的举动，也没有辱骂他们，连凶狠的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心中到诧异，便更加忍不住用好奇的光偷偷地观察这支队。

“多谢闯王，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了这一句，他又问“那前边走在‘闯’字旗下的是不是闯王本人？”

李过害怕明军逃脱，自己率领八千骑兵在前，疾趋汝宁与项城之间，其余大队人在后。这八千轻骑中有曹营杨承祖的两千轻骑。杨承祖是罗汝才的将，李过与他在几年前就相识，近来闯、曹合营，他两人相见的机会更多，成了很好的朋友。因为知他们比较合得来，所以这一次让曹一分人协同作战，曹就把杨承祖派遣来。

他们看见队伍中有一位将军，骑在上，又见他的前边打的是“闯”字旗，恍然大悟：这就是李闯王的人！那么，上的将军难就是闯王本人么？人们互相暗使，却没有人敢说话。有的人不自禁地跪了下去，因为照千百年来的习惯，老百姓见官，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官，都要下跪，所以他们看见闯字大旗来到，看到那骑的将军，不是不是李闯王，都跪了下去。

“我们久已听说李闯王的人是仁义之师，在豫西如何行好事，对百姓如何好，百姓如何到焚香祝愿，不得闯王前去解救苦难。今天得见将军亲率骑兵到我们这个地方，果然是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事。”

李过又说：“上天已经厌弃了明朝。朱家上边朝廷腐败，下边官贪吏；气数已尽，

说完后，这小目就勒转，准备离开。当下从灾民中走一位老人，看来是个领的，跪下去向小目磕了个，说：

当天晚上，李过驻兵桥，下令队不许扰民宅，只有逃走的大人家的宅可以驻扎。空地上搭了许多军帐。分人驻在寨外的旷野间，也是搭的帐篷。所有寨内寨外，严禁火光，不许走漏消息。

“不是，他是闯王的侄儿。”

正在纷纷议论，有一名义军的小目骑奔回。到了灾民面前，勒住，从上扔下一大包粮，说：

李过的老营驻扎在一座庙里。一住下就派人召集当地的父老乡约，来了十几个人。李过向他们说明闯王队伍的宗旨是奉天倡义，吊民伐罪，特别是目前到这一带来，是要剿兵安民，将残害百姓的官军斩尽杀绝，将踩在百姓上的乡宦土豪除掉。他说完后，父老们半信半疑，但毕竟开始放下心来。有一位衣着破烂、面相斯文的父老说：

几天以前，驻军于西平、遂平之间的李自成，探得博宗龙、杨文岳将在新蔡会师，他和自己的军师、大将以及罗汝才在一起分析、研究，认为傅、杨会师之后，不外两个趋向：一是趋守汝宁。因为汝宁是一个府城，又是明朝的宗室崇王①分封所在，所以傅宗龙和杨文岳固守汝宁似乎是理所当然。可是大家也料想官军害怕一旦被围，死路一条，所以也盘算他们不守汝宁而趋守项城，这样可以使项城和汝宁互为犄角，互相声援，又有退路。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派李过率领三万人，步兵骑兵都有，赶往新蔡以北截住明军北之路，一举将其击溃。当时左良玉还在信、罗山之间，人很多，而丁启睿也正驻在光山一带，意图不明。所以，李自成和曹率领大军仍留在西平、遂平之间，以观动静，并继续向附近各州县索军粮，征集骡。

“各位乡亲，你们不要害怕。我们是李闯王的人，前来剿兵安民。我们的人一向恤老怜贫，每到一个地方，开仓放赈，救济饥民。今天我们是从这里路过，所带粮也不很多。刚才我们将爷看见你们都是很可怜的逃荒人，特地命我回来，将这一包粮留给你们。你们谁是领的，把粮分一分，大家都分一，救救急。等我们打败了官军，占领了这一带地方，就会从富豪大的仓库里拿多的粮，分散给穷百姓。你们不要害怕，把粮分一分，带走吧。天已经快黑了，赶快赶路！”

队伍过尽了，人们开始议论起来。有人说这是去攻汝宁府城的；有人说，不一定，可能是去迎战官军的；有人说，这支人与官军多么不同啊，队伍多么整齐，连一匹都不踩到田里，真是纪律严明！有些年老的妇女，本来正在为自己的媳妇、闺女担心，但后来发现这队骑兵竟没有一个人跑来调戏妇女，忽然放下心来，暗暗念一句“阿弥陀佛”

①崇王－－明英宗第六朱见泽封为崇王，现在传至第七代名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