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营目不敢勉大家，只好。于是有三尊大炮，火药装了一半就不再装了；还有一尊大炮，火药虽然装满了，但没有撞实，也没有装炮弹，就停了下来。炮手们都各人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城上很冷，大家冻得脸乌青，浑瑟缩。

“何谓门阵？”

名衡仍觉放心不下，说：“陈将军所见甚是，但今日不可不加倍小心，请王知县和黄推官上辛苦一趟，分到北城和东城看看。”

这一炮打过之后，义军的大炮从不同方位纷纷打来，有不少城垛被打坏，一些守城军民中炮，有的当场死在城，有的带了伤。有一颗炮弹越过城，打城内，落在上方寺西南的空场上，幸而没有伤人。义军打了一阵，又声叫骂，问城上还敢不敢打炮。

福徐徐问：

“今日过年，互不相犯。倘若城上打炮，老十倍奉还！”

火目吞吞吐吐地说：“老爷不提醒，小人一时想不起来，果然我们这几尊炮都被邪气魇了。天麻麻亮时，小人看见贼兵押了十来个妇女，来到城壕外约二三百步远，脱光，对着城上叫骂。打这以后，我们的炮就打不响了。”

城上守军明白义军运送木材是要在沙丘那里修筑的炮台。他们商量是否要向那里打炮。有人主张打几炮，因为相距不远，准能打死一批义军。有人反对，因为城外许多地方都有义军的大炮，他们也会向城上打来，何苦惹麻烦呢？正在争论不休，有一个小伙冒冒失失地了一炮。只听轰隆一声，炮弹打了去，一片硝烟腾起，但是炮偏低，刚刚打过城壕，炮弹就落了下去。

大家正在观看，纷纷议论，忽然有两名义军的骑兵从沙丘附近飞驰而来，到了城壕外边，向城上喊话：

布政使梁炳截住问：“将军何以知是谣言？”

陈永福说：“此是无谣言，请抚台大人和各位大人、各位老爷不必听信…”

王燮也失悔自己不该此时暴怒，向火目厉声问：“是不是被魇了？快说！”

王燮又问：“哪里有和尚？”

“拿绳捆起来！”

王燮半信半疑，他正想借楼梯下台，又问：“如何破法？”

早饭以后，王文奉名衡之命，从北门登城，一路巡视过来。快到转角地方，他看见义军正在搬运木料，准备修筑的炮台，责问火的目为什么不向城外打炮。众人不敢说实话，心想，反正伤不了城外的人，瞒官不瞒私，瞒上不瞒下，打几炮应应景，打发王知县走开算了。于是大家装作十分听话的样，匆匆忙忙将引线着。奇怪的是，连三尊大炮，都没有响声，只听见“－－”了一阵，硝烟。还有一尊大炮，虽有响声，也将城震得一动，可是铁打去只有十几丈远，落在城壕中。

陈永福回答说：“城内城外隔绝，消息不通，果真闯贼今日攻城，城内百姓如何晓得？何况前日闯贼攻城受挫之后，掘已经缓慢，昨天夜间也没有看见在城外调集更多的大炮，不像是要在今日大举攻城的模样。”

炮手答：“这炮可是神，要是有妇女脱光对着炮站一阵，这炮就不着了；纵然着也不会响了，炮弹也打不去。”

王燮心中大怒，严厉地扫了火的目和炮手们一，喝：

一个炮手接着说：“宋献策善于奇门遁甲，这准是用的门阵。”

“找几个和尚，拉到城上来，将他们衣服脱光，对着城外照样骂一顿，我们的炮就可打响，这叫作以克。”

天明时候，守城的人们望见北城外不远有不少义军正在向一个沙丘方向运送木料。有的木料用车运送，有的用人抬，四个人抬一或六个人抬一。这沙丘离城壕只有一里多路，所以从城上看得十分清楚。那些木料都是柏树，有的柏枝还没有砍掉，分明是从各村庄的坟园中砍伐来的。

“自来都听说用这个办法可以破门阵，使炮打响，我们不妨试一试。”

众人答：“下边铁塔前的上方寺就有和尚。”

“有这个办法么？”

王燮和黄澍同时躬回答：“是，大人。”

火目胆大起来，说：“回禀老爷，不必发急。这门阵破之不难，只用门阵就可破它。”

“请老爷息怒，说不定我们的炮被邪气魇了。”

他们声音亢，带着陕北音，喊叫几遍之后，也不等城上回答，勒转，扬鞭而去。

一时间气氛张，人人失，不敢声，一起跪在他的面前。随同王文来的衙役目一面大声嚷叫“拿绳”一面向街役们使，又向众炮手使，要他们不要惊慌。他在王燮面前跪下一条，说：

城上的人互相抱怨，说：“我们何苦惹是生非，今天大家在城安安生生地过个年吧。”

“陈将军有所闻乎？”

王燮问：“什么叫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