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澍说：“我看他心中也未尝不想行壬癸之计，只是怕担负责任罢了。”

现在他把经过情形告诉刘彬后，刘彬也很兴，接着问：

黄澍又摇了摇，苦笑说：“抚台大人说他已经智穷力竭，万不得已只好以一死上报皇恩。”

刘彬说：“陈镇台不愧是有阅历的大将，这话说得很透。”

刘彬问：“壬癸之计，他如何决断？”

刘彬问：“他的意思如何？”

刘彬说：“镇台大人知这情形就好，他也可以拿主张。”

黄澍说：“陈军门也在那里。”

黄澍说：“陈大人对开封目前危险局势了若指掌，他也亲看见义军在向城边搬运大炮，准备攻城。不过他说他料就贼未必真的攻城，因为贼现在帅老兵疲，土气十分不振，加上城壕由于下雨多天，已满，贼想接近城墙十分困难，所以他们不会认真攻城。如今怕的是贼只要向城上打几炮，呐喊几声，守城军民就会树起白旗，开门迎贼，或一哄而散，各自逃生，到那时想弹压也弹压不住。”

刘彬说：“当然啦，这是最后一着棋，关系重大，连周王殿下都只说了一句话，像抚台大人这样宦海浮沉多年，如何敢轻易说可否。这担他担不起来，但他心中难就不想想除了壬癸之计，目前已别无良策？”

刘彬说：“他难不知开封不能再守么？”

黄澍说：“他不置可否。我问得急了，他竞叹长气，落下泪，我就不好再问了。”

黄澍上磕，说声“领旨”便辞别刘承奉，了王府。他认为，虽然周王没有指明要行壬癸之计，但有了上面这段旨意，将来万一皇上追究，便可敷衍过去。

黄澍摇摇说：“他是武将，他怎么好拿主张？”

却说姨太

势已经缓和了，加上开封城基有五丈厚，不要说大在几天内会过去，纵然长久泡也泡不塌。反之，贼在城外受了大一淹，必遭漂没，不漂没的必会退走。贼退走，北岸官兵就可以用粮接济城中。”

黄澍正要回答，忽然姨太太惊慌地来，将他们的秘密谈话打断了。

刘彬问：“老爷去巡抚衙门时，可有别人在座？”

黄澍叹一气说：“是啊，我本来还想去见见我们的知府老爷，可是又想，见了他也无济于事。况且听说前天他太太在吃东西的时候，看见仆人端来的一碗东西里有一节人的手指，她立刻就吓昏了，已经吃肚里的东西又都吐来，从那时起就一病不起，得我们知府也心绪不宁。我去见他也没有用，如今事不得已，这壬癸之计就由我们决定了吧。”

黄澍说：“可是我一提到壬癸之计，他就不置可否。问得急了，他只回答说：‘我是武将，智谋非我所长。我能战则战，不能战也惟有自尽以报皇恩。’”

“王爷殿下有谕：寡人阖数百，粮已尽，不知如何是好。巡抚与黄推官有何妙计，只斟酌去行，但要从速。”

刘承奉因为知周王对壬癸之计不敢主，因此听了黄澍这番话，虽然心动，仍然沉不语。黄澍又问了几次，刘承奉只是沉、叹气，既不说可行，也不说不可行。

正在这时，周王已离开奉先殿，知黄澍前来求见，他无心接见，便命一个太监来向黄澍传谕。黄澍立刻跪下恭听，只听那太监说：

“老爷去见抚台大人，他可有什么吩咐？”

黄澍说：“大来时，北城地势较，决不会漫过城墙。”

黄澍说：“他多年带兵，很有阅历。如今城中情况，他也最为清楚。他说今日城中人心已经不稳，从搜粮那时起，百姓已经不恨贼而恨兵、恨官，如今更说保开封保的是王府和大官，不是保的百姓，甚至公然说李自成的人如何仁义，只要投降，百姓可以平安无事。他又说守门兵了将士也是怨言甚多，埋怨他们拼命也好，饿死也好，都是为周王和大官们卖命，而自己的家眷却在忍饥受饿，天天有人饿死。”

刘彬说：“他们都不肯明白说自己的主张，看来只有老爷来作决断了。”

黄澍说：“如今天气放晴，贼即将攻城，而城中军民绝粮，人心不同。万一三两天内城中瓦解，不战自溃，贼城，不但军民百姓没法逃命，连王爷殿下和眷也难逃贼之手。”

刘承奉又说：“凡事都要多从坏着想。万一黄来得很猛，漫过城墙，岂不全城生灵同归于尽？”

刘彬问：“老爷看日定在哪天？”

刘承泰说：“王爷怕的是全城军民死于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