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何处?”
“吴汝义留他在五凤楼上候旨,命儿臣向陛下请旨,何时召见?”
“立刻召见!传他进宫!”
双喜退出后过了一阵,刘体纯进来了。等他叩头以后,皇上命宫女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御座的对面约五尺远近地方,命他坐下。他打量了一服刘体纯神色,说道:
“二虎,你兄弟一二人都是崇祯初年随孤起义的。你的哥哥早年阵亡,孤将你带在身边,十几年戎马奔波,患难与共,你成了孤身边的得力战将。如今虽然是分属君臣,实际上情如兄弟。以你历年的战功,孤本来可以命你率领一支人马,独担一个方面,可是破了西安以后,孤要利用你过人的细心和机警,为大顺建立一些在战场上不能建立的功勋。外人不知,孙传庭不是败在临汝决战,是败在你派遣的间谍手中。上月我大顺未破北京,你的小刘营派遣的许多人早就进北京了,一方面使北京人心瓦解,一方面将崇祯朝廷的动静随时禀报,使孤与宋军师对北京的朝廷情况了若指掌。所以二虎呀,开国创业谈何容易,孤不会忘了你在不声不响中建立的功勋!”
刘体纯被皇上温语感动,连忙跪下,滚出眼泪说道:“微臣碌碌无能,忝居众将之列,实不敢受陛下如此夸奖。”
“平身,坐下说话。”李自成望着刘体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以后,问道:“你今日进宫来定有十分紧要消息面奏,军师可知道么?”
“臣天不明就叫开了城门,先到军师府。军师披衣起床,听了臣禀报之后,用手在案上一拍,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他命臣赶快进宫来向陛下面奏,臣不敢耽误就赶快来了。”
“吴三桂肯来投降么?”
“臣据细作禀报的各种迹象,断定吴三桂决不会前来投降。他开始就打算据守山海关,等候满洲动静。近几天山海卫城中盛传沈阳在调集满、蒙、汉八旗兵马,准备南犯。吴三桂的守关将士,听说满洲人在调集兵马,无不喜形于色,所以吴三桂绝无意向我投降。”
“他要投降满洲么?”
“依臣看来,吴三桂目前也无心投降满洲。他大概想据守山海关,等满洲兵同我大顺军在北京近处厮杀得两败俱伤,然后乘机夺取北京,为崇祯帝后报仇,恢复大明江山,他就成了大明的复国忠臣,功盖海内,名垂青史。”
“他有这种想法可是你猜的?”
“并不完全是臣猜想的。据细作探报,在吴三桂军中纷纷议论,都说这是爵爷的想法。”
“什么爵爷?”
“吴三桂被崇祯封为平西伯,位居伯爵之尊,所以关宁将领与文职幕僚,称他爵爷。”
“啊!…还有什么事能够证明他决不投降,竟敢与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