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顺说：“来亨？这怎么行啊？他虽然很有息，到底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孩。”

吴汝义来跪下，对皇后说：“请左右回避。”

皇后又问：“如今潼关城怎样了？”

“不但世耀被敌人杀了，留给他的几千人全都被敌人杀了，没有一反抗。”

吴汝义说：“已经被满洲人杀了。”

“我这条老命活够了，死也要大顺的忠臣！”

吴汝义的心情过于张，声音有打颤地接着说：“不料世耀没有听从皇上的密谕，将潼关城外董杜原一带的守军全都撤了，敛兵城内，使满洲兵不战而占领了董杜原要地，一直到潼关西南的金盆坡，都驻了军。满洲的豫亲王多铎亲自驻在金盆坡上，居临下，从西南边包围了潼关城。世耀害怕敌人，所以才此下策…”

“命他来吧。”

问，我会先告诉你们知。”

皇后恨恨地说：“该死！忘恩负义的畜牲！世耀现在何？”

吴汝义说：“世耀见孤城难守，就献潼关城，投降了敌人。”

王长顺也低泪。他虽然官小位卑，但是他从李自成开始起义就给李自成当夫，生死不离。他的家早就毁了，无妻无，别无亲人，老八队就是他的家，老八队的忠勇将士全是他的亲人。老八队如何经历多次挫败，在潼关南原惨败后如何在艰难困苦中重振旗鼓；如何从郧以南的山中来，奔人河南；如何到受百姓迎，把闯王看成救星；如何破洛，杀福王，威震中原，所向无敌；后来如何破西安，建立大顺国，攻北京；后来又如何在山海关被杀得大败，退北京，猛然间由盛而衰，直到今日…看来是要亡国了，大顺朝的末日到了。唉，这一大顺艰难创业和不幸的兴亡史全压在他的心。如今站立在皇后面前，皇后泪，他也泪，心如刀割，却又无话安皇后。他明白如今大顺军士气衰败，见了敌人不逃即降，皇上和皇后离开长安后的吉凶难料。他在心中悲叹说：

皇后说了这一番话，忍不住低下，哽咽泪。

皇后凄然一笑，说：“为避免张扬，我带走的人越少越好。已经商定：在长安一带的人都跟皇上去，将领们也都跟皇上。我只留来亨扈从，随我去的少数骑兵也由来亨带领。”

“为什么不反抗？几千

皇后摇摇，说：“如今双喜死了，李也死了，张涌万不可离开皇上左右。张鼐随皇上一，慧琼自然也要跟去。皇上的几位妃，两位叔父和两家人，还有一年来新添的各位官眷，以及许多随皇上一起的老营妇女和儿童，虽有男将率军保护，可是有慧琼这样一员女将帮助照料，也会使皇上少一份心。前天皇上说要张鼐夫妇跟随我去，我一百个不同意。皇上往湖广去，前有左良玉拦路，后有满洲人和吴三桂的大军追赶，他的困难比我大得多啊！只要皇上平安，咱们的大顺就不会亡。让能够作战的人都跟随皇上去吧。”

尚炯又说了几句劝皇后的话，反而更使皇后伤心。大顺朝建立，只有一年多时间，忽然由盛而衰，到了今天这地步，竟然使桂英同李自成夫妻分离，叫谁能够不难过呢？忽然女禀报，有太平伯吴汝义奉旨来坤宁求见皇后。皇后说：

王长顺建议命张鼐率兵扈从，并说：“小张爷封了侯爵，在军中威望很。他的夫人慧琼原是皇后边女兵，重新跟随皇后，顺理成章。路上倘有缓急之时，必可得他夫妻俩尽力效忠。”

“皇上同刘宗离开潼关时，给世耀留了七千兵，嘱咐他死守潼关险要地方，拖住敌人，能够拖多久就拖多久，以便长安城中军民从容退…”

皇后吃惊：“啊？！投降之后又被杀了？”

尚炯也说：“娘娘以万金之躯，何等重要！不国家多么困难，皇后离京时都应该挑选两三位智勇双全的将领扈从，以防路途不测。仅仅命来亨他一个人率领少数步骑兵保驾，恐非万全之计。乘此时尚未离京，务请娘娘三思！”

皇后向女们挥一下手，要她们全都退正殿。尚炯和王长顺也要回避，但她用把他们留下。她认为此危急存亡时刻，有困难不应该瞒着他们。她定睛望着吴汝义，心中十分吃惊：天呀！又有了什么可怕的军情禀报？果然吴汝义小声奏：

尚炯说：“叫王四扈从娘娘如何？”

尚炯问：“娘娘今日以皇后之尊，离开京城，与往年情况大不相同，不知边带多少人？是哪几位得力将领护驾？”

“不，原来皇上也有这个意思，我决不要。王四同左小结为夫妻，是左良玉的义女婿。左良玉驻兵武昌，兵力不小。我们兵败，皇上不得已退往湖广，要尽量避免同左良玉兵戎相见，方好用全力对付满洲鞑。皇上将王四夫妇带去，说不定会有用。倘若差遣王四夫妇给左良玉下书传话，要比差遣别人方便。至少老左不会忍心将他们杀害。”

皇后禁不住落下泪，忍着哽咽，叹气说：“回想崇祯十一年在潼关南原突围的时候，我边还有刘明远始终相随，十分得力。如今重要将领们死的死，伤的伤，虽然还有可用的人，却必须留在皇上边，好同追赶的敌人死战。我只要来亨一个小将，其余的重要将领一概不要，将大家留在皇上边要。”

皇后赶问：“如今世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