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多年来他纵横半个中国，遇到许多这样的地方，山去比较宽大，像袋一样，都叫作葫芦，而这个地方也叫作葫芦。他念诵了几句“葫芦，葫芦”想着将来一定要差人寻找这个地方，寻找这个好心的樵夫！

红娘在上躬回答：“是，陛下，臣跟随皇后大军，星夜前来救驾。”

李自成得了这些粑，十分兴，赶快坐在树下，将粑吃完。他实在疲倦，看见近并无行人，便靠在树上暂时休息休息，没想到竟然——地睡熟了。

“敌人来了！”

当李自成从刚才那座小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他。有一个名叫程九百的乡勇小目，知了这件事，就率领本村一群年轻力壮的乡勇，手执刀矛、、扁担和别的武，追赶前来。由于山路曲折，林木遮蔽，李自成对乡勇的前来追捕，丝毫没有觉察。另外一个朱姓山寨，听到这个消息，也来上百名乡勇，前来追赶。他们除手执兵和扁担外，还拿着鸟铳一类的火，这一带人将这火叫作拿铳。这两支乡勇将李自成包围在迹岭的山脚下，很快地向他近。李自成仍然在沉睡，并且着一个梦。他似乎是在商洛山中，得到禀报，说他的夫人从崤函山中回来了，已经快到了。他赶快率领一群将土去迎接。可是又不像是在商洛山中，而像是在长江南岸的一个陌生的地方，皇后率领着大军来到。跟在皇后背后的有李过和一功，还有女将红娘和健妇营。他到惊奇，向红娘问：

红娘着泪说：“李公兄弟尚蒙不白之冤哪，臣要等着见陛下，替他们兄弟辩明冤诬。怎能自尽？”

他继续骑向前走去。又走了很久，看中午临近了，他走到一个小山上，遥望南边，一座山十分大。因为昨天才下过雨，有些地方还有忽忽淡的云，所以这座山的上半段完全被云雾遮住。他猜想这座山正是九山。他听说九山上有一座大庙，每年朝山香的人很多。倘若在平时，他也许会往山上去香，可是今天他急于逃命，连想也不去想了。从这座小山下去，又走了一段路，遇到一个地方，石上刻着蹄印，旁边一座小庙，中间供养着一个塑像，是一个年老的神仙，骑着一，旁边还有童侍立。他想着这也许就是老的像。这叫作什么地方？他没有人可以询问。恰好看见小庙的台上，在香炉旁边放着一对杯-①，是用稍微弯曲的竹剖开成的，刮磨得相当光。李自成便下来向骑的神仙拱手施礼，然后拿起杯-向塑像的石板上掷了下去。只见一个仰着，一个俯着，这倒是一个好卦！他心中一喜，想着大概可以平安逃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皇后、李过、一功、红娘…所有的人全没有了，跟在他后的将士也同时消失了。仿佛是双喜猛拉他的胳膊，小声说：

“他们的事朕已经明白了，你不用再提了，日后…”

①杯-－－占卜用，用刀壳、竹片或木片制成。

“你也来了？”

这地方是个路，他不敢多停，又赶快上继续往前走。腹中更觉饥饿了，由于饥饿，开始到心慌，汗顺着两边脸颊不住地下来。正在无计，忽然前边来了一个老婆婆，挎着一只竹篮，显然是为山那边锄地的儿送东西吃的。李自成赶快下，截住老婆婆，面带微笑，向老婆婆要东西吃。老婆婆篮里装着一叫作“粑”的，仅够她儿吃。她又听不懂李自成的话，只躲避着不肯让他夺去篮。李自成说了许多好话，还学着本地人的叫法称她“-姆”老婆婆还是不肯给，因为上山来送一次东西很不容易，她儿正在山那边锄地，也该到吃东西的时候了。李自成赶快从怀中摸一块约有二三钱的碎银给老婆婆。她起初很吃惊，不敢要银。后见这个陌生人于诚意，也实在饿得很可怜，就收下银，将篮里的粑全都给了他。她也不敢停留，提着空篮回就走。

“朕风闻你在晋南什么地方自尽了，后来一直杳无消息，难你没有死吗？”

他猛然睁开双，环顾附近，果然看见有乡勇从两边小路和对面的山坡上向他近，而猛拉他胳膊的不是双喜，而是乌龙驹。李自成迅速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地从胳膊上解下丝缰，剑，怒目向周围的敌人看了一看。乡勇们尽知他们面前只有一个人，却不敢上近，为着壮自己的胆量，他们大声呐喊着，同时开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