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居于票亲属与土匪之间的说合人。

“呐！已经去啦！去啦！…”

“都卖劲儿，第一个去的赏一把盒①！”

二驾回答说：“不会这么快吧。撕开围他们会跑来报告。”

陶生第二次惊醒时，一咕噜①从地铺上坐了起来。顾不得睛，他在张明才的上用力地打了两拳，大声叫着：

①一翻。

①担当爬寨的敢死队。

屋里清静了。二驾继续烧大烟，但常常不由地闭起来睛打盹。靠山墙角的黑影中，地铺上睡着两个说票的①和一个初来的甩手②：二驾的护兵也坐在这地铺上，背靠山墙，呼呼地扯着鼾声。营长显然很困倦，地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跟着连打了两个嚏，震得紫檀木烟盘上的小件都突然动。了鼻和嘴上的唾沫星，营长从二驾手里接过来大烟枪，吃吃地了起来。生虽然挂心着攻寨的事，但向刘胡庄那方面听了很久，仍没有特别动静，只是继续有稀疏的枪声和犬吠，于是他又迷迷忽忽地睡着了。

“你听呀，在哩！在哩！”

蹚将们跟着刘老义跑屋，只剩下那位姓李的和营长的护兵还留在屋里。等了片刻，等不到营长有什么特别吩咐，他们俩互相挤挤，转就走。等他们跑屋门后，营长忽然吐了一痰，嘱咐说：

“用盒抡呐①！杀呀！杀呀！别让鳖儿们逃走一个呀！”

“我说，老七，”营长拿起来二驾刚放下的烟针，烧着烟泡说“沫想的太大，三心二意的，拿不定主见。旅长这次派我来，很希望你们上改编。你替我劝劝沫，别说同旅长还有一层旧关系，单看在朋友面上，也不要太不给旅长撑台。”

②徒手的土匪叫“甩手”地位最低。

来，着烟钎，向大家吩咐说：

“喂，不要打死人呐！”

“呐！呐！快呐！…”

“起！起！起！”刘老义连声叫着。

二驾和营长虽然被这厮杀声所激动，但为要显示他们是老资格，表面上都装平心静气的样，好像他们的下在刘胡庄周围的厮杀不过是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罢了。营长慢慢地睁开，一边纸烟一边淡淡地问：

“你说这固然也是理，可是旅长下正需要人。吴大帅要他赶快扩充成一师，大家朋友只好将就一，不要想得太大，也不要这山望那山。说

“快起来听！…在哩！在哩！”

蹚将们正在向刘胡庄拂晓攻击，土炮声，快枪声，响成一片。在稠密的枪炮声中，手们分成好几，向寨墙下边冲，其余的蹚将们呐喊助威，满旷野喊遍了杀声：

①用手枪作扇面形击，如同用横打半圆，所以叫“抡”

“哪里话，营长！”二驾从床上坐起来，说：“我们是旅长一手培植起来的。为人不能忘本呐。沫二哥的意思不是不肯改编；他的意思是：下枪支还少，不如多玩些日，枪多了也好给旅长多效力。”

“可已经去了？”

张明才迅速地坐了起来，但他是那么瞌睡，很久很久地睁不开，地前后摇晃。生又照他的上重重地打一拳，使他猛吃一惊，把睛睁开来。他用困倦而朦胧的睛向周围看着，嘴里发来不兴的嗯嗯声，同时从下尖拖下来一条长丝。生又蹬他一脚，急着小声叫：

①盒枪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