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备酒，你带上下酒菜。”猫又说。

这把长刀所斩杀的五六个人，都是那时的贼人。

“哎，晴明，摆架可是你的坏

“你带来了？”“带来了。你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是和这把刀有关系的事吗？”“没错，是有关系。”“什么事？也该说来了。”“来了你就知了。”“来？”“上就到。”“谁要来？”刚提到“谁”博雅不禁轻轻摇了摇。

博雅有时甚至怀疑，也许跨人这所院的客人，也就自己一个而已。

说不准这大宅里，真人只有晴明一个，其他的净是式神、鬼魂、灵之类，并非现世的人。

“用鱼下酒很不错哦。”“明白了。”“除此之外，顺便还想请你帮个忙…”“什么事？”“请带上长刀。长短、类不拘，斩杀过五六个人的为宜。”“噢？！”“有那样的刀吗？”“有倒是有的…”“那就行，拜托啦。”猫说着，一纵跃过博雅，跃向另一侧。

“要来的，是人吗？”搏雅还是直率地追问。

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一片雪自天而降似的，晴明冷不防冒一句话：“博雅，你真是一个好汉。”“好汉？我吗？”“对。我有后悔了。”“后悔什么？”“后悔今天把你叫来。”“什么？！”“其实，今天晚上就要发生的事——也就是你将看见一东西，那东西说不定你还是不看为好。”“究竟是什么东西？”博雅追问。

“但是，寂寞和孤单，却与屋里有没有人没有关系。”“什么意思？”“人都是孤独的。”“孤独？”“人原本就是那样。”“你是说.人天生就是寂寞的？”“大致是这意思。”晴明似乎是说，虽然有时觉得寂寞，但寂寞并非由于独自生活所造成。

“晴明，我不懂你的话。”博雅直率地说：“简单说吧.你还是会觉得寂寞吧？”“真拿你没办法。”晴明苦笑起来。

今天一次看见晴明的笑容。

视线所及，是那朵尚未被积雪埋没的紫桔梗。

“嘿嘿。”“你笑什么，博雅？”“你也犯难了呀，晴明。”“当然也会有犯难的时候。”“觉不错。”“觉不错吗？”“嗯。”博雅，喝一酒。

除了博雅和晴明，宽大的房里别无他人的动静。

和夜里的院一样，一片宁静。

博雅见晴明这样，反而微笑起来。

这是一把斩杀过五六人的长刀。杀人的不是博雅，而是博雅的父亲。

就连这所宅是否真的位于土御门小路，博雅也不敢肯定。

雪更添了厚度，在地上继续堆积起来。

博雅傍晚来时印在雪地上的足迹，一定已经被白雪掩盖了。

十多年前——当今圣上尚未即位之时，京城周边有一伙残暴的盗贼。被派去讨贼的武士中，有博雅的父亲。

晴明注视着提问的博雅，微微一笑。

博雅不明白晴明为何要他带这样一把刀来。

“怎么样？”“也会到寂寞，也会孤单啊。”晴明好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类似那朵的东西。”“桔梗吗？”“对。”“我知桔梗，但不明白你的比喻。”“上就会明白的。”“跟你让我带这把刀有关系吗？”博雅伸手去摸放在边的刀。

“什么事？”晴明将视线从院移到博雅上。

“是人。但是，是人又非人。”“啊？”“来了你就明白了。”晴明平静地说。

照黑猫的吩咐带过来的长刀，此刻就放在博雅的边。

猫的踪迹已从这间房门闭的屋内消失了。

“那是…”晴明的视线转向院。

博雅慌忙转移过视线，但黑猫已经不见了。

博雅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博雅一时忘了问，就这样一直喝着酒，眺望着雪中的院。

“哎，晴明。”博雅呷一酒，等酒顺而下之后，对晴明开说。

以前来这所房时，博雅好几次见到有人。但是.博雅分不清哪些是真的人：哪些是晴明驱使的式神。

“好。”博雅不自觉地顺着它的话，答应下来了。

烁着，看着博雅。

“之前曾想过要问你——你这所大宅，就你一个人住吗？”“是又怎么样？”“我想。你不是很寂寞吗？”“寂寞？”“你不觉得孤单吗？”博雅第二次问晴明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