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不过…”“对于处于同样景况的圣上,你不也曾出手相助吗?”“他是另当别论的。因为他要是死掉,什么麻烦的仪式呀之类的,得忙个不亦乐乎吧。”“嘿!晴明,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不可把圣上称为‘他’。”“别发火嘛,博雅。而且,因为当时圣上的对手,已经是个死者。”“这次不是死者,那么…”“没错,如果保住为良大人的性命,女方便性命堪虞了。”“为什么?”“女方是个企图变成鬼的人。如果活着不能达成愿望,可能不惜一死呢。那样的话,情况就更加严重了。对我来说,为良大人的性命也好,德子小姐的性命也好,都是一样的性命,并没有什么区别。”“心性一旦迷失,就很难回头了。虽然可悲,但能否让德子小姐明白这道理?”“——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吗?”“这一点她本人应该是明白的吧。数日、数十日、数个月,每日每夜,她一定也曾试着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但是.还是心意难平。正因为心意难平才要变鬼的吧。““噢…”“而且。博雅,如果这件事是出于误会,那么解除误会即可。但是,事情并非如此。”“结果会怎样?”“无法挽救。因为鬼已进入了她的心里。要消除邪只鬼,无论如何,最终恐怕必须消除她本人才行。所以,我没有办法。”“你也做不到吗?”“如果仅仅是利害得失的问题,晓之以理,当可解决问题。若是为人妄执,多下功夫也就可以了。但现在,她的心愿事关为良大人的生死啊。”“是这样啊…”“你别垂头丧气,好不好?”“嗯。”“总而言之,走一趟吧。熬过今天晚上,总应该是可以的吧。”“你肯去了?”“嗯。”“不过,今天晚上…”“你先派人赶往为良大人的家,让他预备大量的白茅。”“白茅?”白茅,也就是稻秸。
“以偶人对付偶人嘛。用白茅做成为良大人的偶人,让德子小姐以为真的是为良大人。这些都预备好就行了。
不过,博雅.要是这样能解决问题就好了。““哦。”“动身吧。”“好。”“走吧。”“走。”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三博雅在黑暗中屏息以待。
黑暗被他徐徐吸入,又徐徐呼出。
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偶尔会深深吸入一口气,仿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在藤原为良家,在他的房间里。
稻秸做成的偶人背靠房间后壁而坐。
偶人腹部贴了一张白纸,有墨写的字:藤原为良在它的正对面——偶人为良所靠壁板对面的房间里.是为良本人。
为良一身素白,正在低声念咒。白衣上有晴明写的咒语。
“谨上再拜:开天辟地以来,伊奘诺伊奘冉尊作天之磐座,因男女之交合,成男女之夫妇盟誓,使阴阳之道绵延,而遭魍魉鬼神妨碍,要取非业之命。为此惊动大小神祗、诸佛菩萨、明王部天童部、九曜七星、二十八宿…”低沉、平静的声音从邻室传来。
稻秸偶人前面,有三层的高坛 上面树立着青、黄、红、白、黑五色币帛。
只有木地板上的一个灯盏亮着灯火。
房间一角立起屏风,博雅和晴明藏身屏风背后。
“哎,晴明,真的会来吗?”博雅压低声音对晴明耳语道。
“到了丑时就知道了。”“还差多久?”“不到半个时辰了。”“可是,用那个稻秸偶人就能瞒过她吗?”“里面还放了为良大人的头发、指甲,以及涂了为良大人鲜血的布。”“这样就行了吗?”“邻室有为良大人本人,家中的仆人都不在场。德子小姐不会迷路,能准时到来的吧。”“我们该做什么呢?”“德子小姐看不见我们。因为我在屏风周围已布下结界。”“是吗。”“不过,如果德子小姐来了,在我说‘好了’之前,决不能说话。”“明白了。”博雅点点头,又开始呼吸黑暗了。
一会儿.约过了半个时辰,有动静了。
嘎吱嘎吱…是沉重的东西走在外廊上,压弯了木板,木板之间因摩擦而发出的声响。
不可能是猫。
也不可能是狗或者老鼠之类的东西。
人的重量才可能让木地板发出这样的嘎吱声。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声音越来越近。
灯火向外廊的一边晃动。